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其他人都迅速吃上了东西,只有冯奶奶,看着面前的泡面,却没有急着吃。
她拿着保温杯低声喃喃着什么,仿佛是在跟已经死去的冯爷爷说话。
说了一会儿,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慢悠悠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几秒后,保温杯掉落在地上,金属杯子和瓷砖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杯子里的水洒落一地。
而冯奶奶双手捂着脖子,艰难地呜咽了两声,就倒地不起了。
众人惊愕地看着冯奶奶倒下去,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冯奶奶死得太快了,他们刚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冯奶奶倒在了地上。
“她……她的死状和冯爷爷很像。”被绑在椅子上的刘梅颤抖着声音说。
范晓丹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站起身,去检查了一下冯奶奶的尸体。
沉声道:“是氰(防屏蔽)化物中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窦耀辉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冯爷爷死了之后,我们就没有落单过,怎么冯奶奶还能中毒?”
“她是喝了保温杯里的水才死的。”蒋帅提醒众人,“肯定是有人在保温杯里下了毒。”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冯奶奶是在拿被子的时候把保温杯拿下来的,那时候我和小梅都被绑起来了,不管是在楼上就下了毒,还是在客厅下的毒,反正都不可能是我和小梅做的。”
“对啊对啊,”小梅连连应声,又充满希冀地问,“这下总能洗清我们的嫌疑了吧?”
“未必是在你们俩被绑起来之后才下毒的。”赵浔平静地开口,“整个下午我们就没有人落单过,彼此之间也一直互相监督,想找机会下毒很难。反而是上午有很多的机会,偷偷往冯奶奶的保温杯里下毒。”
他看向窦耀辉:“你还记得冯奶奶在楼上拿着保温杯的时候说过什么吧?”
窦耀辉茫然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对对!冯奶奶当时说,这金桔茶是冯爷爷一大早给她泡的,她只来得及喝了一口。”
“也就是说,冯奶奶喝了一口金桔茶之后,就把保温杯放在了房间里。”赵浔接口道,“一直到冯奶奶回房间拿被子,才顺便把保温杯带走。一整个上午,每个人都有时间潜入冯奶奶的房间,往保温杯里下毒。”
“你……你这是一定要怀疑我不可啊!”蒋帅气得一直扭动身体,“我真没有给冯奶奶下毒。”
“我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是你干的。”赵浔笑了笑,“蒋帅,你不要反应过激,反而会让别人更加怀疑你。”
蒋帅一噎,安静下来之后,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审视的意味。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是让人更加怀疑他了。
他顿时有些抓狂,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挽回自己在大家心里的印象,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在蒋帅安静下来之后,顾晓云突然问范晓丹:“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理解,你不是说氰(防屏蔽)化物有苦杏仁味吗?冯爷爷和冯奶奶在喝东西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如果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肯定不会喝的吧。
既然喝了,就说明他们俩没有闻到。
她就想不通,为什么没有闻到呢?
“氰(防屏蔽)化物挥发的气体有苦杏仁味,但液体是无色无味的。”范晓丹解释,“冯爷爷喝的牛奶是冷的,挥发很慢,很难在牛奶里闻出什么奇怪的味道来。”
顾晓云“哦”了一声,又问:“那冯奶奶呢?”
“冯奶奶的金桔茶虽然是热的,但金桔本身的气味会掩盖住苦杏仁味。”范晓丹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这种挥发出来的气体的苦杏仁味非常淡,冯奶奶冯爷爷都年纪大了,闻不出也正常。何况本来就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是闻不出来这种淡淡的苦杏仁味的。”
“原来是这样啊。”顾晓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现在怎么办?”范母看着倒在地上的冯奶奶的尸体,只觉得自己面前那剩下的半袋面都没有胃口吃了。
有几个正常人能够在死人面前吃饭呢?
何况还是朝夕相处的人死了,死在自己的面前。
范晓丹叹了口气,很是疲惫地说:“先把冯奶奶的尸体放到冯爷爷身边吧。”
既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给冯奶奶投的毒,继续把冯奶奶的尸体放在这里也不妥,不如和冯爷爷一起放在餐厅。
客厅这里……还是得让大家睡觉的。
“我来搬尸体吧。”赵浔主动请缨。
范晓丹没有拒绝,只是说:“我和你一起。”
然后她又看向其他几人:“你们把地面打扫一下。”
“不要保留现场吗?”窦耀辉问道。
“不保留了。”范晓丹又叹了口气,“客厅得留着我们睡觉,这种有毒的东西留在这里不安全。你们清理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直接接触那些液体。吸水的布或者纸,也要第一时间扔进垃圾桶,等清理干净了,垃圾袋扎起来扔到门外去。”
“放心吧,交给我们。”顾晓云拍了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范晓丹勉强笑了笑,和赵浔一起,一人抱肩膀,一人抱腿,把冯奶奶还有些温度的尸体抬到了餐厅。
把冯奶奶放到冯爷爷的身边后,赵浔微笑着开口:“你看起来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似乎觉得活着很累。”
“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范晓丹反问,“每天都有可能死去,不断地和其他玩家斗争,在游戏里挣扎求生,你不觉得累吗?”
赵浔没有回答范晓丹的问题,反而问道:“既然你觉得活着这么累,怎么没有选择死亡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呗,”范晓丹苦笑一声,“何况我还想回去见我妈一面呢,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想放弃啊。”
“既然你觉得活着有那么一丝希望,又何必总是一副厌倦疲惫的模样?”赵浔很不解,“你这样要死不活的,就会让活着这件事变成折磨。”
要么就痛快地死,要么就直面各种困难享受其中地活,哪样都比范晓丹的这样要舒服得多。
“可能是我的境界没有那么高吧,虽然道理都明白,但我到现在也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根本做不到。”范晓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抬头看向赵浔,突然问:“你其实通过查看每个人的行李箱有了新发现是吗?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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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