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氏不悦,垂着嘴角,瞥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忙轻拍嘴巴,“奴婢说错话了……”
“不过,看着少夫人这通身的气派,奴婢觉得摄政王肯定很喜欢她,昨晚上没少疼她……”
“啪!”柳氏的手狠狠拍打桌面,眉头拧在一起,眼眸阴厉,“这个小娼妇,让她去救我儿子,她还真享受起来了。”
“看昨晚她闹腾的样子,还以为她真是什么贞洁烈妇,原来不过是装装样子。”
“李嬷嬷,去熬碗避子汤,咱们这就给她送过去。她失身就算了,可不能怀了别人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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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没坐稳,婆母柳氏就上门了。
柳氏堆着一脸假笑,先是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一番,而后双目垂泪,说什么对不起苏晚缇,让她受苦了。
柳氏一贯如此,她演得极好,只以宽容温婉好脾气的形象示人。
她将阴狠冷漠藏得很深,即便是要害人,也是温温柔柔地磨刀,一脸关心地捅刀。
前世素来对她宽厚仁爱的柳氏将她推上绝路,在她死后,柳氏对她连半分怜悯之心都没有。
柳氏还咒骂她,说她不听长辈的话,视为不孝,不愿救夫君,视为不忠。
说她这种不忠不孝之人,不配入何家祖坟,不配被何家后人祭祀。
柳氏嫌她没有顺从地献身给摄政王,耽误她救儿子,因而对她满是怨恨,连一副薄棺都不给她备,只让人用草席卷了她潦草下葬。
好在,苏晚缇平时对下人不薄,她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偷偷凑了银钱,给她买了一口便宜的棺材,给她留了一点体面。
现在,苏晚缇看着婆母柳氏那张满是慈爱和歉意的笑脸,心里冷笑连连。
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出柳氏的心来看看,柳氏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是石头做的,还是冰块做的……反正肯定不是人的血肉做的。
她不明白,大家同为女子,又朝夕相处三年,柳氏为何对她绝情冷漠至此?
这三年来,她将柳氏视为母亲一样照顾,克勤克俭,恭敬孝顺,没有半点忤逆。
只因她不愿付出清白之躯,柳氏就怨她恨她,视她为仇敌,连死后的脸面都不肯给她吗?
柳氏为得是救她的儿子,可她是否想过,她苏晚缇也是别人家的女儿,是有母亲牵挂的女儿,不是她何家的工具啊?
苏晚缇根本就没听柳氏说什么,现在她只将柳氏说的话都当是放狗屁。
柳氏说了一大堆,眼泪抹了又抹,嘴巴也干了,她抬眸看苏晚缇一直淡淡笑着看她,心里一抖。
今日,这苏晚缇怎么不似从前乖巧恭顺?
难道是觉得自己得了摄政王这个靠山,就不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