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眼见自己父亲又有些不服的意思,曹昂觉得自己又必须要将一些事情和自己父亲说一说,省的他认为只要有虎卫军,有典韦,自己有再多的危险,也能如履平地。
曹操听到这话原本浑然不在乎的表情,瞬间一滞。
“典将军很强是真的,是精破界,是这个天下前三列的强者,但典将军只是一个人。”曹昂叹了口气,将丁夫人、曹铄的死给曹操讲了一遍。
在听到丁夫人死的时候,曹操怒发冲冠,但是曹昂死死的拽住曹操,让曹操听完了整件事。
“父亲,我当时也如你这般愤怒。”曹昂很是平静的看着曹操,但那宛若深泉的双眼,让曹操察觉到了曹昂的不同,相比于曾经的稚嫩,现在的曹昂最起码在理性和忍耐上真的超过了曹操。
丁夫人是将曹昂养大的母亲,曹铄是曹昂真正一母同胞的兄弟,这种关系和曹丕、曹植这种弟兄都不同,那是真正的母子、亲兄弟,然而,死了,非常惨的死了,重要部位飞出去几米远的那种死法。
“梁和人呢?”曹操大怒道,那可是丁夫人,是曹操真正的正妻,是曹操最喜欢的夫人。
“父亲,您想干什么?”曹昂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曹操,不知道为什么曹操在曹昂的脸上看到了冷酷这两个字,明明没什么特别的气势,但却压住了曹操。
“父亲,杀了梁和会怎么样,您知道吗?”曹昂很是平静的看着曹操,看的曹操甚至有些发毛,那种眼神,那种理性溢出的感觉,让曹操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长子不对,很不对,比他还不对。
“会死哦,所有人都会死,夏侯家和曹家能活一条狗,都算本事。”曹昂微笑着说道,笑的很温和,但却极其的残酷,原本已经圣如佛的曹操心神开始波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眸光出现在了双眸之中。
“我不知道您现在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应该是您了。”曹昂有些疲累的说道,“母亲死了,弟弟死了,您活着回来了。”
“典韦呢!”曹操带着怒意的声音低喝道。
“典将军尽力了。”曹昂很是平静的看着曹操,“万民是蝼蚁没错,但天子也是蝼蚁之身啊,血溅三尺的匹夫之怒,并不比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差多少,尤其是这匹夫到了您的面前,剑架到了您的脖子上。”
话说间曹昂将自己的衣襟拉下,自己脖子大动脉的位置有一条剑痕。
“这是一个来刺杀我的百夫留下来的,当着典将军的面,留下来的剑痕,而拥有这样实力的百夫长并不少,云气压制对于禁卫军效果很差,哪怕是特殊的削弱玄襄,对于多重熔炼的禁卫都很差,但对于武修很有效,当然我估摸着组成玄襄的人也有二心,不过无所谓。”曹昂自顾自的解释道,“对方如果真的要杀我,我已经死了。”
“父亲,你觉得您能挡住吗?”曹昂看着曹操说道,“如果是您的话,对方不会将剑故意刺歪,而是会一剑斩头,您知道咱们家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吗?父亲?”
曹操面色深沉,甚至出现了一抹隐晦的杀意。
“没用的,杀人者人恒杀之。”曹昂很是坦然的看着曹操,“您能屠徐州,徐州人逮住机会来报仇是问题吗?不是问题,非常的正常,他们之前不报仇,是没机会报仇,但现在能报仇,也有力量报仇,他们自然会报仇,曹家、夏侯家在这一年都死了一些人,有人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
“何等的大胆!”曹操震怒道,原本平直的思维线已经近乎达到了和曾经正常水平一模一样的程度,愤怒,无比的愤怒!
“大胆吗?”曹昂轻蔑的看着曹操。
“你这是什么眼神?”曹操看着曹昂怒道。
“不,只是觉得您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面。”曹昂很是平静的看着曹操,“我这一年看了不少逆岁老叟写的书,有一句话觉得很正确,当你践行你的信念,为此践踏他人,且认为是对的时候,别人践行到你的头上,你也不要说错。”
“父亲,您做错了,得承认,发自内心的那种。”曹昂看着曹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