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阁副阁主俞子桑长相阴柔邪魅,性子扭曲不定,做事全看喜好,标准的凭喜恶做事全看心情干活的反派美人。可惜只要一开口唱歌,哪怕身处最热闹的集市,也会在一瞬间造成空无一人的效果。以前被荼毒的是阁主,阁主闭关后被荼毒的是他原来的大师兄俞景然,俞景然失踪后叶欢因为情报往来的关系,成了第三个倒霉蛋。
最后还是叶欢被他的歌声荼毒的实在无法忍受了,警告他再在他面前唱歌,就把他当棍子一样撅了当柴火烧了,他才彻底闭了嘴学乖了。
“我大师兄就从来没说过,我唱得难听……”
“我又不是你大师兄,再说了我大师兄也没有杳无音信,他偶尔也会写信回来的。”
“唉,你不懂,你想象不到我知道焚三世是【七曜】的人时有多激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有希望了。要不我才不管什么杨子树还是杨大树的事。他们圣女有自己的打算,我又不像你,必须得管神兵的事,不好脱离这里。”
雀鸟满脸沧桑的叹着气,小脑壳垫在叶欢膝盖上,背后垂下的尾羽随着微风轻飘飘地晃了晃。
“可是焚三世拒绝了我,他不愿意帮我查,说顾惟的批语不会出错,而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所以呢,你们的第二份交易黄了?”
“黄了,杨子树现有的情报我给他了,毕竟他遵守承诺,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和顾惟的关系很好,顾惟那里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能想的办法都替我想了,但是结果还是没变。顾惟毕竟还不是神,还没有飞升成仙,所以我想或许焚三世能有办法,可他不愿,我也没辙。”
“我也帮你问过符思了,即便是他,也做不到。”
“符思擅长的是厮杀,不是追查,好家伙你还让下一任的护城神兽查事情?他不需要坐镇登仙城和七十二峰?”
“你醒醒,他是下一任,他爹娘还管事呢,你直接让人家不干活了是吧。”
“……符思也不行吗?可我觉得焚三世有所保留,他有办法却不愿意去做,哪怕我代价都准备好了也不行。”
雀鸟身子一歪摊在他膝盖上,双目无神宛如死鸟,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叶欢怜悯的伸手顺了顺他的肚皮,啧啧出声。
“你吃了多少,肚子都撑得滚圆。是不是你把人家吃怕了。”
“?会吗?我、我吃太多了影响到焚三世对我的评价了?所以不愿意帮我查?”
“当然是假的,我只想说符鸟与你状态相通,它吃的这么撑,会影响到你的。”
说什么你都信,简直就是个小傻子啊。
叶欢看着气得躺在他膝盖上,对他骂骂咧咧控诉他欺骗自己的雀鸟,拈着他的翅膀末端,摸了摸那一抹浅浅的金色。
“焚戚的事也该告诉我了吧,你说,是圣女毒杀他的,为了救濒死的焚三世?”
另一边的焚三世孤身一人走过空荡荡的大殿,一路走到王座前对着谷主单膝跪下,手抚胸口低头行礼后没有站起来,只是抬头看着自家有些疲累的师尊,片刻后垂下头。
“师尊若问我是否后悔,我的答案依旧不变。”
“……三世,小戚已经不在了,若他还在,他不会愿意看你这样对待自己的。”
谷主示意他站起身到自己身边来,焚三世听话的起身走上台阶,坐在王座旁边的地上,任由谷主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看着大殿门口值守的弟子们,没有回答。
“你与烬华同出一国,血脉又是如此相近,有什么事过不去的,让你恨她这么多年都不肯放过她?”
“……我不恨她,我恨的是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有抛下小戚上战场、如果当初他能再撑住些没有濒临死亡、如果他有些戒备心在院子里放一些禁制,或许烬华就没有机会闯进他的院子,给小戚送上毒药看着他吃下去。或许小戚就不会死,依然会在望月楼里等他回来,笑着喊他一句大师兄。
他本就活不长,为什么临死前的一点温暖都要被人夺去?甚至夺去的借口都是因为自己。
他恨烬华吗?他恨不起来,因为知道烬华是为了保住他的命。她在履行她的职责,她在所谓的外人和自己之间选择保住自己。小戚也明白,所以小戚明知道圣女递上来的那道沙枣蜜饯里放了秘药,企图换命,他也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最后撑着一口气等自己赶来,死在了自己怀里。
“烬华自知对不住你,所以甘愿承受你给的惩罚,她退居绿洲交出所有的权柄,只想让你放过你自己。三世啊……小戚即便是圣子,但在她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家人。”
“我知道,可正因为知道,我才更加难过,我才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