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淹胸胆笑阎王,一朝便登临安堂。
幞冠绯袍意惶惶,直呼嚯嚯礼金皇。
两股战,冷汗生,得遇高僧渡厄难。
心惊死,大病至,躲险脱身至空门。
可怜木鱼六十载,还为小儿夜惊惊。
直至仇敌寻门来,甘愿自身代罪行。
理尚存,自思量。不顾徒儿呼唤,自跪于佛像下方。
一指出,至心房,自绝佛前勿忘,爱徒长跪唱悲凉。
“师父……”
陆冠英只身跪于佛像身前,紧紧将那枯木的尸体搂在了怀里,早已是悲痛流泪不止。
云栖寺的一众和尚,闻讯也是齐齐赶了过来,待见到眼前情景后,纷纷便是盘膝坐下默念起了往生经文。
“哼,少年双手血腥,到老庇佑恶侄,如今死后有人送终,也算你几十年礼佛积的善果了。”
林志北幽幽说完,身影便是消失而去。待一路疾行之下,便直奔大宋禁军军营而去。
此时临安府屯驻禁军,共分五部,有雄节、威果、全捷、龙骑、归远。
而这段天德,正是南宋禁军威果部第六指挥所指挥使中的一个副职罢了,虽看上去很是威风,外人见了也得称呼一声段指挥使,可实际上这在南宋,只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武官罢了。
只怪这段天德额有刀疤,脸有青记,在这士大夫看脸的年代,纵使有着枯木的情面在,也是原地踏步而行。
待林志北来到了威果军营后,只随便抓来一人,便就打探出了他的消息,等将这段天德抓获之时,其还正在军营之中呼呼大睡呢!
这还是在大白天里,若是等到天黑,鬼知道他在那个青楼伎院呢!
待得一番审视确认过后,林志北便就一点指了过去,随即抓起了对方套进了麻袋里,就悄悄的出了大营。他可没有当初丘处机之“勇”,只身一人堂而皇之的独闯军营。
毕竟都是为了一口饭吃,至于和这些小喽喽一般计较吗?
余下一路,林志北也丝毫没有耽搁,可纵使如此,等他回到驻地之时,天色已是黯淡了下来。
“嚯,这便是那段天德吗?面生如此丑陋青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等林志北打开麻袋,一旁的白玉蟾就不由就嫌弃了起来。
尤其可见,以貌取人,不光是这官场之上如此,就连清心寡欲的道门也不例外。
天色已黑,潘德冲几人将斋饭端上桌子后,林志北就在用斋之时,又将那枯木老和尚的言行述说了一番。
众人听后,无不愤怒。可待平息下来过后,又不免担忧了起来。
“唉!实没想到这佛门的高僧,竟是如此之人。”张庆安闻言过后,便就一声叹息出来。
其余诸人也是如此,皆也是纷纷不忿起来。
顿时间,你一言我一语,不免就是失了道家无为,于此痛骂其秃驴来了。
白玉蟾忙是喝住了众人,可随即又是不免的担忧了起来。
“唉!只怕丘师兄他们已是听信了这枯木所言,其心无他念之下,早就直奔那桃花岛上赴约去了。”
林志北点了点头,其实在他心中,也是和对方想到了一处。
“三叔、白师叔,我们不如还继续按原计划来行事,等我用完斋后,便就连夜赶路去往桃花岛吧!”
“志北,你已是劳累了一天,还不如趁这天黑不便休息一夜,等明日一早再动身赶路吧?”
张庆安虽觉他的提议不错,可难免还是更关心他多一点。
林志北闻言,虽不免有点心动,可待看见面前七位师兄焦急的模样,只能苦笑一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众人见此,也不再劝,当即就连忙为他准备起干粮水袋。
等到林志北用完斋饭,又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后,便就左手提着干粮,右手扛着麻袋,连夜步行出城“打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