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
路栀上楼时, 还在他那句“练臀”里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个什么运动,只知道自己磨磨蹭蹭到总裁办时,听到其间一片安静。
推开大门往里走, 才隐约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在洗澡吗?
路栀绕到旁边的健身室看了一下, 一致的装修风格,简洁又利落, 但该有的设备一个没落, 她甚至还去尝试了一下他的哑铃——自然是没能提起来。
水声也在这时候停下来,换成细微的摩挲声, 好像是在擦头发, 或者是身体。
她有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脑袋, 因此当想到这里的时候,随之浮现出画面, 然后在意识到的下一刻精准掐断。
里头好一会儿没再传出声音。
不知道他在里面干嘛,路栀手指搭上把手,正要拧开一探究竟时——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散了一半的雾气慢悠悠地飘逸而出, 他看起来像是想看她怎么还没来, 视线向外落了半秒,这才转到她身上。
他不虞地抬了下眉尾:“又想看我洗澡?”
话题拉回分居半年后的首次见面, 她不知道他提前回家,打开浴室门洗手的时候, 正好撞上他在洗澡。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全然不同。
无论是哪里。
路栀仰头:“你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
“是么,”他揉了下眼尾,“但我怎么记得有人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最后话题都揭过了, 在车上还要欲盖弥彰地说, 她什么都没看。”
“不是,我很诚实的,”路栀说,“真什么都没看到,雾那么大,不是你围个浴巾,我都没意识到你没穿衣服。”
他点点头:“记得很清楚。”
“……”
路栀见他手一直放在眼下,凑过去看:“怎么了,睫毛进眼睛了吗?”
“好像是。”
路栀:“别弄了,你都弄红了,我看看。”
她借着光坐上洗手台,卡住他的脸来回查看,这个动作有点像他的感觉,路栀看完一圈后才开口说:“没东西啊。”
“有。”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路栀:“那我给你吹一下,你别动。”
她吹了两下,又凑近些问:“这样呢?”
她说:“其实有时候没东西,就是心理作用……”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睁眼。
路栀吓了一跳,手一松,听他低声问:“吃什么了?”
她反应了会儿:“薄荷糖……你怎么这个都能闻出来。”
“你自己吹过来的。”
她别过脸,后知后觉感知到浴室里的闷热,半掩的门输送进点点冷气,他肩膀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
“帮我扶一下,”他说,“浴巾快掉了。”
路栀低头,他腰间的浴巾围得松松垮垮,正有要散开的架势,她嘟囔:“你自己弄啊。”
“嗯,”他说,“那就这样。”
“……”
浴巾往下滑落的速度更快,她当场一闭眼,伸手拽住两端,摸索着去系紧,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检点一点儿?”
“什么意思,”他慢悠悠地,“你是说我不要脸。”
“嗯。”
下一秒,密闭的全黑世界里,耳朵忽然被咬住,熟悉的温热气息窜入,她的手下意识一松,掌心布料滑落,浴巾落地。
他嗓音温温淡淡地:“怎么还解我衣服?”
“……”
路栀想出去但又没法睁眼,气鼓鼓一推他肩膀:“你快把衣服穿上。”
“等会儿。”
……
等出来时,她一颗颗被他解开的扣子又一颗颗被他扣好,他自己倒是知道省事,套了件白t,头发也已经差不多全干了。
她根本不敢想,如果宗叔还在车里,她要怎么面对他,但好在下楼时,宗叔已经很有眼力见地提前撤退。
晚上睡前,她提了下被子,忽然想起什么,转头跟他说:“对了,我这周五要去江城出差,大概五天。”
他正在翻财经杂志,闻言手指顿了顿。
“怎么去这么久。”
“也没很久吧,”她说,“我之前冬令营都去了三个月。”
他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在看杂志还是在想别的,她翻了个身:“你在那边有没有推荐的酒店?我自己看好麻烦。”
他这么挑剔,应该住过不少,住的也是最好的。
“我在那边有顶层,市中心,”他说,“住么?我可以让何诏把卡给你。”
她点点头,有些困了:“好,那我住你的房间。”
“你朋友要不要跟你住一起?”
迷迷糊糊间,她翻了个身:“李思怡吗?不太清楚,我到时候问问她。”
*
李思怡的答案当然是和她分开住:“万一你老公来突袭,我在房间不是很影响你们?”
“……”
路栀懒得和她更正,确认了一下飞机票。
周五傍晚她们顺利抵达江城,放完行李之后逛了一圈,这才回到酒店。
李思怡开了十二楼的房间。
路栀洗完澡之后,给傅言商打了个视频电话。
响过几声后接通,他的脸很快出现在右上角:“到了?”
“嗯,给你看下房间。”
他似乎确实有些意外,抬了下眉道:“现在还知道视频报备?”
“肯定要给你拍一下啊,免得你又说些奇怪的话,”路栀深有其感,“你像那种有疑心病的老公,每天怀疑你老婆房间里有没有可疑的男人。”
“……”
耳机里传来很低的笑,路栀靠上床沿。
“你笑什么,”她说,“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什么都对。”
路栀也没空管他是不是在阴阳自己,说:“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酒店什么比较好吃?我有点儿饿了。”
“黑松露披萨?”他翻了页书,“我印象中不错。”
“那个很胖人,晚上吃了不好消化。”路栀放弃,“算了,我吃点零食吧。”
她条件反射去拉一边的抽屉:“你有没有留下过什么好吃的?或者卡?”想了想又道,“我不会翻出你的什么秘密吧。”
“比如?”
“比如?一些别的女性留下的印记,推翻你给自己设立的纯情人设之类的……”
“我什么时候立过纯情人设?”他说,“路栀,哪有男人是柳下惠,除非他不行。”
路栀敷衍之声溢于言表:“是是是。”
“……”
翻动的声音响起,她忽然发出声惊呼,像是真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言商了然:“别在那演戏,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