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两年更是夸张,这些沾亲带故的看府里管理混乱松散一塌糊涂,干脆收别人钱往府里送人,这些陪房都深得主子崇信,轻易就拿了太太们的首肯进府了。
而更为不堪的事,这些后来的都没讲过规矩,没个章程,更是心思膨胀,自以为公府中人,就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如今我也老了,不怕说这些话,求老爷们赏赐,趁着身体还能干点儿活儿,让我出府去孝敬老娘几年。”
这赖大也是不打算长干了,赖家孙儿也是得了州县的实缺,做了官,再继续赖在贾府里也没什么好处,这公府里乌烟瘴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抄了,早些离开免得受了牵连。
啰啰嗦嗦,前前后后,把这些事情都讲给两个老爷听,也是很大个怨气。别人家府上的管家都是老爷的心腹,在家里做事也是有靠山的。
这荣国府早年还成样子,如今贾赦被排挤出去,贾政是个糊涂老爷,贾琏是个被媳妇随意揉搓的废柴,宝二爷更是个红包套子毫无用处。
在这府上当管家,怎么当?凡事都是内宅夫人说话,自己这些管家连面都见不上。而且夫人们都是带着陪房几家子来的,跟自己这些贾府的家生子哪有什么信任的。
贾赦怒气冲冲的骂道:““这些年府里的东西、人口、千金小姐没让人给劫了出去出去也是侥幸!”
贾政就是唉声叹气不知所措。
王夫人则是一声怒喝:“赖大,你好大的胆子,把这些屎盆子都扣到我们夫人太太身上,你赖家是不知死活了吗?你当我王家是随意揉捏的?”
贾赦就是嗤笑:“赖大,不用搭理这恶婆娘,我保你家没事!
王夫人,你放心,你还真是猖狂,我这几天就写信给贾家所有门生故旧,让他们把这些年帮王熙凤做的事情,帮你们王家做的事情都给我整理出来!
我看他王子腾怎么折腾,既然你是铁了心要让荣国公府败落下去,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等我闹到太上、圣上哪里去,我看他王子腾还怎么当官?还想入阁,做梦吧他!我就是个空头将军,我怕什么?
我荣国府,娶了你们王家俩媳妇,带来了七八百人到府里吃吃喝喝不干什么正事、捞钱、争风、嚼舌头、传谣言,这些还是轻的。欺压良善,打人砸店,草菅人命,包揽诉讼,放高利贷,简直无所不为。
凭什么这些屎盆子都要我荣国府背?”
贾赦越想越气,挥手给了贾政一个大嘴巴:“二弟,你这个废物,回头你就给我跪倒宗祠去,你舔着脸占着荣禧堂,占着府里,却把这个家治理成这副德行!
如今证据确凿,这次谁拦着我整顿家里,我就开宗祠,禀告所有族老,禀告先祖灵位,逐他滚出贾家宗祠!”
贾政被大哥贾赦抽了一巴掌才有些清醒起来,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怎么治家的?自己怎么对得起祖宗?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王夫人,贾政腿肚子都转筋,多年怕老婆实在是不敢大声说话,又想想自己把这偌大荣国公府败坏成这副样子,如何面对祖宗?
急怒攻心之下,竟然不知所措,大喊一声,“我怎么对得起先祖!”晕厥过去。端的是废物到了极致的大废物。
贾母一看这场面,机会来了,果断开始作妖,嚎啕大哭起来:“贾家先祖,先夫君,这代嫡长子贾赦不孝,恐吓母亲,殴打亲弟,更要闹得家破人亡,让我死了算了,让我死了算了!我怎么对得起贾家先祖啊!啊啊啊!”
王夫人一看,好机会啊,一起来吧,也是哭天抢地起来:“贤德妃啊,你要是跟母亲心有感应,就回家来看看,看看你大伯是怎么胡作非为的,是怎么欺负咱们一家子的,你大伯连你祖母都不放过,这可怎么好啊!这可怎么好啊!啊啊啊!”
贾赦此时看着这个场景却是似曾相识,好多年前,他也是抗争过,想要把这个家撑起来,他坚决反对贾母要跟王家联姻,更反对将贾家在军队里面的故旧关系交给王子腾,结果贾母老妖婆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逼着二弟成了亲。
后来,贾母更是以孝道不断逼迫,愣是把他一家子给逼到了马棚旁边居住,成为了这神京里最可笑之人。
今日这场景再次出现,贾赦看着窝囊废般的二弟,更窝囊废的儿子,看着贾母、王夫人这副撒泼打滚的德行,恨不得自己也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好热闹啊,真是好热闹啊!好戏,一出好戏!不白来,真不白来!过瘾啊!贾钰从未想过,这荣国府里还有这一番热闹可以看,真是不虚此行啊。
贾赦瞅瞅一旁撇嘴冷眼看热闹的赖大,一脸沉重的林之孝,再想想自己,居然连家里的管家都不如啊。
贾赦走到贾政身边,啪的一巴掌将其打醒了过来,然后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