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丝亮光

这是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青山镇静默如初,小镇的灯火发出一道道的光,照亮了街巷,茂林街,旺福巷这类地更是家家都亮着灯,大户人家门口的灯可是会亮到天明的,当然书房有时也有灯火亮到天明,读书人自是惜时的,书读着读着也就睡,红袖添香的丫鬟常和公子一起熬的夜,晚上读书是没书童什么事的。

尽管大户人家灯火通明但却是照不到鸡屎巷这种地方。鸡屎巷的灯火只有两三处,稀稀拉拉的也不亮。纵然周阳想来个凿壁偷光也是行不通。

今夜是周阳在黄淡白家里住下的第一夜,周阳伸了伸发麻的腿从打坐中醒来。

身为天才的他只用了半夜就打通了身体三个窍穴。

感受到了周围笼罩过来的黑暗,周阳本能的想要去摸床边的火折子好点一盏灯,恍惚间看到了盘坐在他旁边的黄淡白,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夜是在黄淡白家过的夜。

周阳肚子憋胀的难受,本不想动弹的他却不得不下床去找火折子点灯去茅房,黄淡白家还是有灯的,却点的少。

茅房就在院子里,鸡屎巷的黑夜不像水车巷,水车巷再黑,多少也能看清路,鸡屎巷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很,周阳只好一点点的在桌找油灯。也不敢太大声怕吵了黄淡白。

再看黄淡白已然入定如老僧,细听之下竟然有呼噜声,原来黄淡白早已靠着墙睡了过去,周阳一时不禁哑然了。

好不容易找到灯火解决了肚子憋胀的问题。周阳本想着再打坐一段时间,但想到发麻的腿部他便放弃了。

黄淡白打坐只占了床里面的一角,床外侧还可以躺的下,周阳也就躺在床的外侧睡下了。

还好炭盆还一直烧着,也不冷,周阳只在肚子上搭了被子。

黄淡白家的床本就不大,周阳睡的拘谨,也睡的很浅,模模糊糊的有些冷了就醒了。

刚要去拉被子盖身上,冷不防的感觉觉自己正被什么顶着,

“嗯!”周阳本能探手去摸,入手的却是一张消瘦的脸。那脸儿正和自自己正对着呢。

那东西却还顶着,周阳把脸别了过去,一把就把黄淡白推醒道“你顶到我了!”

黄淡白“嗯”了声,把伸的很长的手肘放回了自己的肚子上。卷了被子靠着墙睡了。

周阳如释重负,又往炭盆里添了炭,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周阳起了个大早,黄淡白还在睡,他就醒了,他先是回了一趟水车巷洗了脸,又把被祳和换洗衣服搬了过来。

刚起床洗脸的黄淡白看着周阳搬过来的东西,莫名的有些不开心,而此时周阳已经上工了,他昨换下来的衣物就放在了黄淡白家的木盆里。

黄淡白今日依旧无正事,吃了早饭,洗了衣物,就想着去学堂偷听夫子讲课。

夫子讲课的地方是在枣花巷。夫子有着秀才功名,年龄却也不算大,只有三十出头的年岁,长的方方正正,做事也一板一眼,懂规矩,知礼数。黄淡白佩服的很。

夫子姓张,听他说,他本来就是小镇人士,后来就出去了,而今正回乡,只是没人认识。来小镇已有五年多了,刚来那会小镇乡民看他年轻也没人觉得他有学问。

那会他就是一副农民扮相,粗腿,短衫,皮肤黑,长的方正,直到他说要办学堂,穿上一身文士长服时,人们才相信他是有学问的。

张夫子显然是要在小镇落地生根的,在枣花巷买了一处宽敞的房子,摆上了桌椅就成了学堂。

学堂之后就是他的住处了,靠着在学堂教书,张夫子还在去年娶了媳妇。生活却是润的很。

黄淡白偷听讲课最喜欢站的位置是在靠着教室后门的墙上,这里位置说不上好,但最不引人注意,张夫子看见有人偷听从来不恼。

因此他教学的时候往往是教室里一大拨人,教室外一小拨人。

黄淡白很顺利的就把夫子讲的课听了去,学了首叫锄禾的诗句,也学了好几个字。

本想着周阳放了工会赶到学堂来,可直到散了学都不见周阳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回水车巷睡午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