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玉珠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的手已经被他按进了水中。呀，她怎忘了，这男人最会的就是出其不意。

方才平南王着的不就是这个道吗。

“水凉吗？”赵熙元轻声问，明明他们离的还是有段小距离，但这话语玉珠总觉得就在自己耳侧。

玉珠头往旁偏了偏，不算多热的初夏，她居然脸蛋滚烫，背上也生出了不少细汗。

这水应是被他提前准备好的，放这么久都没有凉，倒是稀奇。

水很暖，但更暖的，是他的大掌。

只是他的手上的老茧比玉珠想象中的多，甚至比寻常练武之人的还要多，特别是食指和中指之间，在水中的触感比平日里更加明显。

这是练了多少字？又是用断了多少笔。

想着他的处境，和他即将要不得不走向的未来，玉珠心底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涌出。

“赵熙元。”

玉珠唤了声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叫的是他的名字。

好在赵熙元神情未变，似并不在意：“嗯。”

“明年初春若是得空，你也不去南下的话，带我去草原好不好。”玉珠刚说就后悔了。自己的大仇未报，真凶也未查出，她竟妄想改变他的人生吗。

赵熙元是个颇有疑心的人，连从未有过谋权之心的平南王都不放过，会不会借此怀疑她，或是怀疑父亲。

还有，她本是想好和他避开距离，以免被魏昭仪误会，这又是在做什么。

玉珠觉得自己是真傻了。

“陛下，是臣妾逾越了，您就当臣妾方才……”

赵熙元微诧一瞬回了神，深深看着她，唇角扬起弧度，轻嗯道：“嗯，好，我带你去，去草原。”

玉珠诧异他居然真的答应了，还特意换了自称，似是为了对她方才直言唤他名字的回应。玉珠更不自在了，再感觉水中他的揉搓和擦拭，只觉得身上蚂蚁在爬，让她着实心慌。

“陛下，臣妾不舒服，想、想先回去歇息。”

她也不等赵熙元回应，跟逃似的离开了椒德殿，出了殿小跑来到宫道树影下喘气，玉珠这才发觉自己刚洗过的手，这会儿又沁出了满手心的汗。

“避开赵熙元。”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戛然响在玉珠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