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志坐在圈椅中,眉头紧皱,光头上出现了半寸高的短发。
前方有十多名高阶执事拱手行礼,表情都有些凝重。
“师祖,”高煦执事道,“昨日又有两间铺子被砸了,咱们埋伏的高手虽然出手抓了几人,但这几人只是些坊镇上的无赖,连魔修都不是,只能揍一顿放了。”
其他执事各自开口:
“咱们在东洲中段的新开店铺,天渊门和隗元宗都已加派人手看着,那边问题倒是不大。”
“但东海之滨,上个月有三十多个铺子遭人生事,还有一间铺子无故起火。”
“这背后主使者,已是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损招,让咱们万云宗做不成生意!”
“上个月咱们铸云堂账目也已出来,入宗门宝库的下品灵石,不过五十九万六千块,比去年同月少了足足三成。”
“这些我看到了。”
李大志叹了口气,皱眉道:
“真荒谬啊!我是万万没想到,咱们现在最大的掣肘,就是咱们的道德底线太高了!”
“师祖,此间问题就在于,咱们都知道是观海门在搞事,却抓不住切实的证据。”
李大志问:“我们也派人,去他们观海门的铺子报复呢?”
“师祖,观海门的营生主要是在他们控制的三家仙朝。”
“临正仙朝那边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附近的几个仙朝蠢蠢欲动,背后怕也是观海门在操弄。”
有执事怒道:“这个观海门!咱们不行就直接杀去他们山门,跟他们比划比划!”
李大志道:“这又不是生死大仇,只是他们太恶心人了……萧长老那边的事有后续吗?”
高煦执事忙道:“自上个月,萧长老收到了那一枚‘血’字令符,门内就有三位天仙长老守在萧长老身旁了,萧长老已是放出了话,她人就在东海之滨,主持宗门产业,那些宵小之辈若想生事就尽管现身。”
李大志摇了摇头,叹道:“小月脾气上来了,这般其实不好,跟他们硬刚也不是办法。”
小月?
众执事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听,或者师祖用错了口吻。
萧月、小月,叫错了也很正常嘛。
高煦叹道:“观海门难道还敢跟邪修魔修同流合污?”
“证据,主要是证据!”
李大志叹道:
“没有证据,说不得他们,他们随时可以反咬我们一口!”
有执事问:“请东盟出面呢……咱们平安,不是跟东盟的前辈很熟吗?”
立刻有执事反驳:“东盟怎么会管我们这般小事,再说了,偌大一个宗门,这点麻烦搞定不了,还要一个弟子去替我们出头?脸都不要了吗?”
李大志突然道:“如果不行,就只能杀一儆百!”
“师祖,如何杀一儆百?”
李大志也发了狠:“再抓住去我们铺子闹事的,若是情节严重,比如放火烧店、袭击我们店内的杂役弟子这种事,就让我们的高手,失手打死几个!”
众执事神情一凛,而后各自点头。
他们也确实是被骚扰到了不胜其烦,必须下狠手才能镇住场面了。
李大志又道:“此前平安为门内贡献了几样留影法器的炼制之法,我稍后让各峰赶出一些留影法器,咱们每次出手都留影记下来吧……等留影法器到位了,再做这般事,一定要有理有据!”
众执事同时抱拳:“是!”
李大志摆摆手,众执事快步退去。
李大志坐在书桌后仔细思考了一阵,又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只粉色手帕,手帕中放着的是二十多枚传信玉符。
他想了想,低声道:“还是想个办法把小月喊回来吧,她名头太大,行事也过于高调,很容易被针对,都开始接到直接的威胁了。”
言罢,李大志拿出了一枚空白的传信玉符,仔细斟酌语句,开始删删改改。
他抬头瞧了眼墙上挂着的李平安墨宝,在那山水画微微抖动,其内仿佛出现了一位窈窕美人,画的自是萧月。
李大志抬手拍了拍脑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
其实,只要他脸皮够厚,续个弦也挺不错的嘛。
萧月虽然看着年轻,但年纪比他可大多了,大家现在也都是真仙之境,他的修为还比她高了一丢丢,已经能从各方面压制住了。
就是彼此的感情还需要培养。
现在大家虽然每个月都会传书,但始终还是有些陌生的。
李大志嘿笑了声,将烦心事暂时抛在脑后,低头在玉符中写写画画。
然而,就在李大志写‘严肃情书’时,一枚玉符自东南方向飞速射来,融入护山大阵,朝主峰主殿激射而去。
……
未名峰的洞府内。
“巡查使大人!要喝点果酿吗!”
牧宁宁笑嘻嘻地说着,将一只瓷杯凑到了李平安嘴边。
捧着玉简的李平安张嘴将果酿吸入口中,笑道:“伱都调侃我两个月了,还没调侃够吗。”
“巡查使大人这名字多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