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绘画一道容易入心,她一旦沉浸其中,就会忘却规条礼法。
被人看到她在墙上攀上爬下,癫狂痴迷的模样,她苦心打造的闺秀名声就会毁于一旦了。
为何她学了诸多技能都无法精通,皆因她一切以生存为目的,而无法全心全意去探求自身的喜好。此事若与她名声有碍,不必他人来说,她评估过不合适就会放弃。
她放下茶杯,垂眼道:“不用了。我专注一样画技就好。贪多嚼不烂。公子家中既有良师益友,也不用费心在外浪费时间。”
沈玠大急,他心知姜雪蕙心生退意,不愿同自己多聊了。他恨自己在画道上见识浅薄,可又不愿放弃。
望见前方的兔子灯,沈玠心念转动,道:“舍妹很喜欢兔子。我可否重金请姑娘为舍妹做个小马似的兔子。若太麻烦,给灯笼兔子上色也不错。自打父亲过世,她一直郁郁寡欢。”
说到这里,沈玠想起妹妹沈芷衣,话中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重金?这倒可以谈。姜雪蕙骨子里还改不了社畜赚钱的本能。打从她脱离家族后,靠着积蓄和工资,熬了一段苦日子,对钱执念更深。
即便在爷爷家,她见到大多家族从商的子弟对钱的态度比旁人更加慎重。爷爷锱铢必较,他们一众孙辈虽达不到其精髓,也都努力向钱看齐。
她有位的堂兄去当了演员。有时需要参与商场活动。她同堂兄交好,社畜时期堂兄在她附近镇区表演,她还特意请假开车百来公里去捧场。
她看着出身富贵的堂兄在廉价的红地毯上,一群老大爷大妈的包围下,愣是跳出了巨星的气势。
为来领鸡蛋的大爷大妈抛去多年的古典音乐熏陶,换成激情四射的口水歌。姜雪蕙在舞台下自豪地为堂兄拍烂了手掌。
她在台下同堂兄的经纪人聊天。对方坦言堂兄是她带过最好带的演员。说小明星有了几分名气,就会对活动档次挑挑拣拣,连红地毯质量差些,观众不是目标受众,都要大发脾气。
她的少爷堂兄不管是小县城,还是大城市,都能一如既往敬业的唱跳吆喝。堂兄有家族庇护,不担心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要钱给足,来路正,堂兄不嫌工作辛苦,该点头哈腰就点头哈腰,该吆喝就吆喝,全无少爷做派。拍戏和跑活动宣传的敬业程度秒杀一众鲜肉流量。这都是家风熏陶使然。
如今沈玠提到钱,这下姜雪蕙表情立马生动了些,真心说:“公子手足情深,让人动容。但我事务甚多,时间上怕安排不来。”
沈玠一听有门,道:“不着急。就看姑娘时间。我愿出五千两给姑娘作画。”
噗,姜雪蕙又险些将水喷沈玠脸上了。这人有没有金钱观念啊。五千两,被言官知道还不骂死他。这钱她敢收,姜父怕都要收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