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爱沉思片刻,说:“随意吧,吃啥都行。”
王慧玲说:“那你就吃点素菜吧。”
“嗯。”崔永爱说。
王慧玲收拾完厨房,把碗盘都洗涮干净,她回到卧室,关灯躺在床上。
崔永爱躺在沙发上,仰着脑袋盯着吊顶看了许久,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澡呢!于是他爬起来,匆匆地往浴室走。可是他才跨出几步,又返回沙发,掏出烟,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后吐掉。烟雾缭绕中,他突然感到浑身燥热难耐,似乎有些失眠。
他猛吸几口烟,把烟蒂掐灭扔在烟灰缸里。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妻子王慧玲妩媚妖娆的面孔。妻子的脸颊红润细腻,胸脯饱满挺拔,腰肢纤巧,臀部丰满圆滑,小腹平坦光洁,两条雪白柔美的玉腿笔直匀称,性感迷人,每一次见到妻子,他都有一种冲动,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妻子压住……崔永爱想着妻子的美妙风姿,心里不禁涌动出强烈的渴望。
突然,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赶紧去卫生间查看,看见儿子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宝贝怎么了?”
孩子指着墙角的柜子,说:“妈妈不理我……”
崔永爱赶紧抱起儿子,把儿子交给妻子照顾。他迅速冲进厕所,拿起手机拨通妻子的电话:“慧玲,你把孩子锁在卧室里了吗?”
妻子说:“锁了,孩子睡得正熟,我怕吵醒孩子,就把窗帘拉上了。”
“慧玲啊,你怎么能把孩子锁起来呀?快,赶快给孩子解开。”
王慧玲犹豫着没敢挂断电话。
崔永爱焦虑万分,说:“慧玲,快点给孩子解开吧,我要哄他睡觉了。”
王慧玲只好解开了孩子的链条。孩子很听话,没有哭闹。崔永爱看着儿子,心里一阵欣慰。儿子很聪明,懂事,虽然还小,却特别讨人疼爱。
崔永爱从浴室出来,儿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崔永爱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刚才怎么糊涂了?应该立即跟妻子办离婚手续,哪能容忍妻子这样欺负自己?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崔永爱越想越气愤,最后干脆爬起来,穿戴整齐后,悄悄地来到客厅。
这时候,崔永爱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手机。
刘芳荣说:“崔厂长,你好,今天早晨我去医院看望你,你不在家。我就想问问,您的病情恢复得咋样了?”
“好多了,谢谢刘主任挂念。”
刘芳荣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崔厂长,有句话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我毕竟是孩子的亲奶奶嘛,虽然我们之间有过矛盾,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想请你把我调入工业区管委会,给我安排个职位。”
刘芳荣的要求并不唐突,但是,崔永爱绝不会答应。崔永爱说:“刘主任,真不巧,我们单位现在暂时缺一个副厂长。要不你来试试?”
刘芳荣愣怔了一下,说:“这个职务不是空缺吗,怎么会不缺?”
“我说暂时缺,就暂时缺,我说了算!你不用惦记着了。”说完,崔永爱就把电话撂了。
刘芳荣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心里非常恼怒:崔永爱,你个狗日的!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大,现在轮到你报恩了,竟然把老娘推出去做挡箭牌!
刘芳荣打车来到了工业区管委会。刘芳荣在门岗处登记信息,被保安拦住了。保安说:“你有没有预约?”
刘芳荣说:“我不认识你们领导。我要找你们副厂长,我姓刘。”
保安不相信,说:“那你给我们领导打电话,确认一下。”
刘芳荣拿出电话,给崔永爱拨号,崔永爱接听了电话,问道:“你是哪个科的?有什么事?”
刘芳荣说:“我叫刘芳荣,我想见你。”
崔永爱愣了一下,说:“哦,你等等。”
崔永爱转而告诉保安,说:“你去帮我接待一下那个叫刘芳荣的女士。”
刘芳荣站在保安值班室里等候着,一边等一边四处观察着。保安向刘芳荣简单地介绍了管委会的基本情况。刘芳荣听得仔细,她在寻思如何进去找到崔永爱。
保安带着刘芳荣来到会议室门口,让她稍等一下。
崔永爱从会议室走出来。刘芳荣迎上去,说:“崔厂长,我找你。”
“有什么事?”
“咱们借一步说话。”刘芳荣说着,拉住崔永爱的胳膊,朝着楼梯拐弯处走去。
来到二楼一处僻静的房间,崔永爱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成熟的女人,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什么。
崔永爱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刘芳荣也坐在他的对面。崔永爱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对刘芳荣说:“你先说说什么事吧。”
刘芳荣低头沉吟片刻,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把我提拔起来,等以后机会合适的话再把我弄到管委会。”
崔永爱笑了,说:“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吧?”
刘芳荣抬起头盯着崔永爱的脸看了半天,她忽然笑了:“哈,你逗我呢?我们俩是夫妻,你说困难,那不是太假了吗?”
崔永爱摇摇头,严肃地说:“不,这个问题真的很麻烦。刘主任,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已经犯了错误,我们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刘芳荣一听,急了:“我哪儿犯了错误?”
崔永爱冷笑一声,说:“我们俩是夫妻,可是你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我告诉你,我早就怀疑你在玩弄我,可是我一直装聋作哑,就是为了维护咱们这段婚姻,谁想到你越来越猖狂,把咱们之间的关系搞砸了!”
刘芳荣瞪大眼睛,问道:“我做什么骗局了?”
崔永爱说:“你自己看!”他把桌上的一份报纸丢给刘芳荣,报纸封面赫然写着两行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决不能靠女人谋利益!”
刘芳荣惊讶极了,说:“这……这都是谁胡乱编造的?”
崔永爱说:“这些内容都是真实的。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咱们这段感情结束了!”
刘芳荣不服输,辩驳说:“我承认我在玩弄你,可是,你敢拍着胸脯说你就一点不动心?咱们结婚十几年了,孩子也有七八岁了,咱们的感情是怎样培养起来的,你忘了?”
崔永爱坚持自己的原则,说:“我没忘,我一直在努力。我也希望咱们能够白头偕老,可是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刘芳荣不依不饶,继续争论,崔永爱摆脱她的纠缠,说:“我已经跟你谈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死心?我告诉你,现在我有权拒绝支付违约金,你马上收拾东西滚蛋!我不稀罕你的钱!”
“哎呦,你这么大的官,就知道耍赖呀!我不信!”刘芳荣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掏出一叠红票子,递给崔永爱。
崔永爱不屑一顾:“这点破钱,也想贿赂我啊!”
“我知道你瞧不起它,你尽可以退回去!可是你不退回去也不行!”刘芳荣把一叠红票子往桌上一拍,威胁说:“我不怕你!你要是敢退,我就敢闹!”
崔永爱看着那些散落在桌子上的钞票,咬牙切齿的说:“好呀,刘芳荣,你还真有种!你想怎么样?”
“我要求和平分手,不许再追究责任!另外赔偿我一百万!”
“一百万?”崔永爱气愤地站起身,指着刘芳荣骂道,“你疯啦!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告诉你,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崔永爱也会照价赔偿,但是,我绝对不会再跟你这个贱货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答应你的。”
刘芳荣见状,扑通跪在崔永爱脚下,哭喊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初骗了你!可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只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个温暖的家。我没有别的愿望!”
崔永爱看到眼泪汪汪的刘芳荣,心软了,蹲下身体,扶起刘芳荣,劝慰她说:“小蓉,你不要再折腾我了,我受不了你这样折磨了。我们离婚吧!”
“不!我不能跟你离婚!我一定要嫁给你!你要不跟我离婚,你休想我会善罢甘休!”刘芳荣说着,又开始撒泼起来。
崔永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既然咱们不能共患难,就各走各的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了。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已经向法院申请了离婚诉讼,你不用费心了。至于你所谓的‘温馨的家’,这辈子我恐怕都享受不到了,你还是另谋高枝吧!”
刘芳荣被崔永爱的决断打击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抱怨道:“崔永爱,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们可是夫妻,你就不念及旧情?”
崔永爱说:“小蓉,我也念及旧情,但是你这样做对我不负责,对孩子更加不负责。我不想因此伤害孩子,所以咱们必须分开。你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拿钱走人吧!”
崔永爱站起身要走,刘芳荣突然拦在门口,大喊一句:“崔永爱,你想撇下我,你做梦!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刘芳荣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崔永爱的脸上。崔永爱慌忙捡起照片,看到了自己的丑态,顿时羞愧欲死。照片中的崔永爱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灰色西裤。刘芳荣解释说:“这些照片,是我在网上偷拍的,我觉得你不检点,我就想曝光你。”
崔永爱气愤地把照片摔在刘芳荣身上,怒斥道:“我崔永爱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你偷拍,还被记者传播出去,让人耻笑,我跟你拼命。”
崔永爱冲上前,揪住刘芳荣的头发,猛烈地甩了几耳刮子,然后,抬腿踢了刘芳荣几脚,并且扬言道:“咱们没完!”
刘芳荣捂着肿胀的脸颊坐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着。崔永爱走进办公室,锁紧办公室的门。他把刚才摔碎的花瓶又搬到窗台上,并把玻璃渣清理干净,然后,拉上厚重的窗帘,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该怎么处置刘芳荣。
刘芳荣躺在沙发上哀嚎着,她没有想到崔永爱竟然会殴打自己。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恶毒的想法,她不惜冒险去寻找证据,也要把崔永爱告到坐牢。这时,门开了,崔永爱走进屋子,对着刘芳荣喝道:“你还想干啥?”
刘芳荣看见崔永爱走进来,连忙爬起来躲避,嘴巴还嘟囔着:“你不要过来……”
崔永爱冷笑道:“我看你还想干嘛!”
“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呢!你要是敢告我,我就敢把你抓进监狱,让你在里边待上一辈子!”
“好啊,我等着!”刘芳荣索性豁出去了,“崔永爱,你就是杀了我也值了!反正咱俩之间也没什么爱情,你要是再逼迫我,我就把咱俩的事全部抖出来!”
“你有病啊!”崔永爱惊讶的说,“咱俩结婚三年多,我哪儿欺负过你啊!”
“你是没欺负过我。可是,你在外边沾花惹草,跟女职员乱搞,还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我不能让你这样毁掉我一辈子!”
“刘芳荣,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就把证据交给警察,咱们法庭上见!如果没证据,你这叫污蔑诽谤罪,懂吗!”
“崔永爱,我不怕你!我这次就算死了,也得拖着你下地狱!”刘芳荣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崔永爱不想跟刘芳荣吵架,他转身出去了。
过了两天,崔永爱就把刘芳荣告上了法院。由于没有实质性证据表明两人有奸情,所以,判刑不够轻。刘芳荣提出上诉,最后,法院宣布判决,刘芳荣有期徒刑六年。
刘芳荣在法院门前,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哭喊着:“老公啊,你快救我啊,我不要坐牢,我还这么年轻……”
崔永爱看到妻子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内心很是烦闷,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李总啊,我是崔永爱啊……哦,我是说你们公司的那位刘经理啊,唉,她要告我……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我现在就在法院门前呢……”
崔永爱挂断了手机,对妻子说:“我告诉你,你想报复我是不可能的!”
刘芳荣抹着眼泪说:“老崔,咱俩好歹相濡以沫三年多,你真舍得我受牢狱之灾啊!”
崔永爱说:“你想想,我对你咋样?你为啥要这样陷害我?咱们之间究竟谁对不起谁呀!”
“我不管,反正,只有你坐牢了,我才能安稳,你必须答应我,你要和我一块坐牢!”
“我不会陪着你坐牢的!你就认命吧!”崔永爱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芳荣跪在法院门口,痛哭流涕。突然,从远处驶来一辆轿车停下,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从车里下来。刘芳荣看着女人,突然感到有点熟悉。
“刘芳荣?你在这儿干啥?”女人问道。
“你是谁呀?”
女人摘下眼睛,露出了本来面貌。她就是王慧芬。
“王总,您还活着?”刘芳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我当然活着!我还想跟你算账呢!”王慧芬说,“我的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刘芳荣低声说,“那都是你老公崔永爱指使我这样做的!”
“我就猜到是他搞的鬼!”王慧芬说着,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刘芳荣的面前。“这是二万元钱,算是你的辛苦费,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缺德事,否则,我饶不了你。”王慧芬扔下一句狠话就钻进汽车走了。
刘芳荣愣在那里,半天没动地方。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王慧芬根本没有死,她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姐头!刘芳荣颤抖着手撕掉支票,用力往路边吐了几口唾沫,恨恨地说道:“崔永爱,你个狗日的,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刘芳荣始终忘不了崔永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刘芳荣想到自己遭遇的不幸,她都恨不得咬崔永爱几口。但是,她不会主动去招惹崔永爱。这一切都是崔永爱造成的,她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他!
今天是周末,刘芳荣休息,她在家里吃过饭后,便坐在客厅看电视。
这个时候,房间里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刘芳荣站了起来,朝着手机走过去。她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丈夫崔永爱的声音:“小雯,你在干嘛呢?”
“看电视呢。”
“哦,晚上有空吗?咱俩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请你看场电影。”
“哎呦,亲爱的,你这是想干吗?”
“没有,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我也不勉强。”
“我当然愿意啦,我巴不得你整天跟我腻歪在一块呢。”
刘芳荣挂了电话,心想,既然崔永爱邀请自己看电影,那就满足他的需求吧。刘芳荣穿上衣服准备出门。这时候,女主播说:“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晚上我们将播放一部新片《无间道》,导演徐克。这部剧的男主角叫张宇峰……”
刘芳荣一看是徐克拍摄的片子,马上兴奋起来。她又坐了下来。这部片子的导演徐克,是着名的导演,而且是个非常帅气的美国导演,刘芳荣早就向往已久了!
刘芳荣打开手机上网查找关于这部片子的消息,看到了张宇峰和女演员林玲在海岛度假的图片,还配有文字介绍。刘芳荣心想,这部戏肯定是徐克投资拍摄的,这下子有福看喽!
不到七点钟,广告商就来了电话,催促刘芳荣赶紧出席节目录制。
刘芳荣收拾了一下,匆忙出了家门。
到了电视台大楼下面,刘芳荣按照约定,先来到电梯厅排队等候。电梯来了,刘芳荣挤进了电梯。电梯缓慢升降着,刘芳荣的目光不时瞥向电梯壁。
忽然,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刘芳荣立刻屏住呼吸,抬眼看过去。只见电梯门外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说:“你们好,请把身份证出示一下。”另一个说:“我是这次节目组派驻的代表。请跟我走,领导在办公室等着你们。”
“你们好。我没带身份证,能否麻烦帮我补办一下呢?”刘芳荣客气地说。
“请跟我走吧。”
电梯在八楼停下了,一个年轻的男性助手引领刘芳荣走出电梯,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旁边,脸色严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看。他是这个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兼制作人。
“王制作,你好。”刘芳荣热情地伸出手。
“刘小姐,欢迎参加这次节目。首先,祝贺你成功签约了新艺城。其次呢,我想问一些关于你的私生活。”王制作问。
刘芳荣不解地问:“我能够签约新艺城,全赖我老公崔永爱,我们夫妇之间的感情很好,我不明白,你们问我的隐私干什么呢?”
王制作笑眯眯地说:“因为我们这个节目有一个特殊的环节,就是问你的隐私。你可不要紧张。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拒绝我的要求,我有权利把这条规则撤销掉的。”
“哦,好吧。那就谈谈你的隐私。你现在结婚多久了?”王制作问。
“三年。”
“你的婚姻状况怎么样?”
“我刚离婚没多久。”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五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当时我还在上班。”
“你和你丈夫的感情还行吗?”
“挺好的,从来没吵过架。”
“你丈夫是什么职业呀?”
“律师。”
“律师?”王制作皱了皱眉头。
“对,我们都是律师。”
“你们的婚姻状态应该是很稳定吧?”
“嗯,基本上是这样。”
“那为什么要离婚呢?”
“他背叛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怀孕了。”
“真巧,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并不是真心想伤害你们母子的。”
刘芳荣摇摇头,说:“不,你不是真心的。你是受到了别人的怂恿。”
王制作惊讶地看着刘芳荣。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年的赵军山就是这样。他背弃了他父母的养育之恩娶了别人。他最后落得被抓捕入狱的下场。”刘芳荣愤怒地说,“现在你也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抛妻弃子,不管自己孩子的死活!”
听到刘芳荣提到自己的儿子,崔永爱顿时激动起来:“你胡说!我儿子没有任何问题!我和你说实话吧,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生过我儿子。再说,你说我儿子是赵军山的种,谁给你做的dna鉴定啊?”
刘芳荣说:“当然是我自己。你忘了,我曾经在医院里给病人抽血化验过。”
“哼,你这谎言太低劣了,我根本不相信。”
“摸就摸。”崔永爱凑近刘芳荣的脖子用力捏了一下,刘芳荣疼得呲牙咧嘴。
“这就是证据,是你留下的!”刘芳荣痛苦地说。
刘芳荣看着这些照片,心虚了。
“呵呵,我说刘小姐,你不会连我们的程序都忘记了吧?如果你没有实际证据来说明我犯罪,你就算告倒我,我也可以反咬你一口的。你不仅不会得到赔偿,而且还会坐牢的。”崔永爱冷笑着说。
刘芳荣无语了,她知道崔永爱是个厉害角色,不容易糊弄。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崔永爱,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是个商人,你应该清楚你的损失会更大。我不怕你威胁。”
崔永爱点燃一支烟,吐出几个烟圈,说:“刘小姐,既然你执意要这样,我只有奉陪到底。你放心,你的录音我早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送给法院。”
“崔永爱!”刘芳荣忍耐着内心的悲痛,大喊出声,“你这个畜生!”
崔永爱哈哈一阵狂笑:“我是畜生又能怎么样,我儿子才是正义使者。”
刘芳荣气急败坏地说:“崔永爱,你要为今天所说的每句话负责!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
崔永爱不屑地看着刘芳荣说:“你说,你拿什么来证明这些照片的真假?我承认,这些都是我以前的艳遇照片,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单亲爸爸,我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游戏!至于你的孩子,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生的呢?”
刘芳荣愤怒地瞪着崔永爱,咬牙切齿地说:“你……”刘芳荣忽略了,她不能像崔永爱一样骂街,她越骂他,他越高兴。
“刘小姐,”崔永爱阴险地看着刘芳荣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来找我嘛,我是愿意帮助你的。”
刘芳荣说:“你休想!你是个畜生,我不会和一个畜生合作的!”
崔永爱笑着说:“那就没办法喽,我可以去告你诽谤。虽然我现在是单身妈妈,但我有钱,打官司我输不起。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刘芳荣恨恨地盯着崔永爱,半晌,才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崔永爱耸耸肩,说:“很简单,你不是要揭露我的罪名吗?好啊,咱们来打个赌。我要是赢了,你就乖乖离开我的公司,以后别跟我抢生意;你要是赢了,我马上签字离婚,你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
“那就这么定了。”
两个月后,崔永爱的公司破产了。他的妻子带着孩子远走他乡,消失不见。
崔永爱却没有受到惩罚,因为他是单身,又没有固定家庭,不需要抚养费。他依靠着收取黑市保护费,继续逍遥快活着。
崔永爱还有一个儿子,叫崔志成。他比较幸运,在他四十岁那年,他的妻子生下了他的独苗崔志成。尽管崔志成是个傻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从此以后,崔永爱把崔志成当成眼珠子似的对待。
有一天,崔永爱的女儿崔秀琴跑进屋子里,哭诉着对崔永爱说:“爹哋,我被同班同级同宿舍的男生欺负啦。”
“哦,怎么回事儿呀?”崔永爱关切地问。
“那个姓张的男生经常占我便宜,有时候趁课间休息的时候,他还强行拉住我往外走。爹哋,你可要替我报仇呀。”
崔永爱气愤极了,他问崔秀琴是否有证据。
崔秀琴哭丧着脸说:“没有,我根本就拿他没办法。我又不敢打他,万一伤到他怎么办呢?”
崔永爱立刻火冒三丈:“我看他不是胆肥了,而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爹哋。”崔秀琴劝慰道,“你想啊,咱们班上那么多男生,张文博偏偏选中了我。难道是巧合吗?我觉得张文博肯定早有预谋。”
崔永爱思忖道:“嗯,秀琴分析得有道理。我一直在考虑,为什么张文博会盯上你?原先是有些疑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得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第二天,崔永爱就去张文博的家访,结果发现他家里一贫如洗。他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平常不太与邻居交流。张文博的父亲则在一家私营饭店里当厨师,偶尔做一顿饭给张文博吃。
这一家三口住在县城郊区的一间土坯房里。房间不宽敞,墙壁都是用泥砖砌成,窗户是竹编的窗台,透光性差,风雨不挡。房顶用草席搭建,漏风漏水。这样的条件对张文博和他的父母来说,已经很艰苦了,可见这家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唉,真是造孽啊。”崔永爱感叹道。
“您找谁?”张文博的母亲问道。
崔永爱掏出香烟递给张文博的母亲一支,张文博的母亲赶紧推辞。
崔永爱说:“我就抽一支。阿姨,谢谢你们这几年供养孩子读书,我听说孩子都长成了高材生,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哎哟,您过奖了,我们家孩子笨得很,啥也不懂。”张文博的母亲说。
崔永爱抽了一口烟,说:“阿姨,我今天来就是向你道歉的,这件事怪我。我没有想到张文博这么卑鄙,竟然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我已经把他停职审查了,他再也不能骚扰秀琴了。”
“真的?”张文博的母亲惊讶地问。
“真的。”崔永爱说,“我会尽量减轻对他的刑罚。”
“那就谢谢您了,大恩不言谢。”
“不客气。”崔永爱又抽了一口烟说,“阿姨,您知道吗,张文博最近在追求我的女儿,秀琴。他们俩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特意来警告他的。我知道你们家穷困潦倒,秀琴也没什么背景,恐怕他是奔着彩礼钱去的。我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把闺女嫁给他。我看他那副嘴脸就恶心。”
张文博的母亲连声道:“谢谢,谢谢你啊。”
“不客气。”崔永爱又深吸一口烟,吐掉,说,“阿姨,我该走了。”
“您慢点儿。”张文博的母亲送崔永爱出门。崔永爱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转头一看,张文博正在欺辱崔秀琴。张文博扯住崔秀琴的衣服领子就要往外拽,吓得崔秀琴尖声大哭起来。崔秀琴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崔永爱看不惯张文博的举动,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襟,喝斥道:“小兔崽子,放开秀琴!”
张文博见崔永爱凶神恶煞,吓得撒手松开崔秀琴,退后了几步。崔永爱把崔秀琴拉到自己的怀里,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温柔地安慰道:“秀琴,别害怕,爹哋来了,爹哋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崔永爱看见张文博满腹怨恨的表情,冷笑道:“小子,别装模作样了,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演戏。你要是再纠缠秀琴,小心我揍你。”
张文博怒视着崔永爱说:“你少废话,你是谁呀?我跟秀琴的事儿,轮不着你插嘴。”
“哼,我才不屑管你的闲事儿呢。但是,你欺负秀琴就不行。”崔永爱抱住女儿娇弱的肩膀,对女儿温柔地安慰道,“秀琴,别怕,有爹地在。”
“你……你凭什么干涉我们的事儿?”张文博质问道,“你算哪根葱?”
“我是崔永爱,是秀琴的爸爸。”崔永爱霸气十足。
“呸!我没承认。”张文博反唇相讥,“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喜欢她罢了。”
“你这种人渣还敢提喜欢两字。”崔永爱骂道,“你知不知羞耻?”
“你胡说八道!我跟秀琴青梅竹马,早晚是夫妻。你别掺和!”张文博恼羞成怒,伸拳头朝崔永爱打来。
崔永爱毫不畏惧,闪电般抬脚踹向张文博的膝盖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张文博跪在地上,捂着腿惨叫不止。
张文博的妈妈赶忙上来搀扶张文博,责备崔永爱:“崔局长,你好狠的心呐。”
崔永爱说:“阿姨,这孩子品行不端,我必须教训教训他。”
张文博的妈妈哀求道:“崔局长,你别这么做。我们家已经很苦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吧,别让他再坐牢。我们家真受不起折腾了。”
崔永爱说:“他犯罪是证据确凿的,法院会依法判决。我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坏蛋逍遥法外。”
张文博痛呼道:“我不是坏蛋!你冤枉我!”
“呵呵,你不是坏蛋是什么?偷东西、打架斗殴……你还有啥事是不敢干的?”
“我不打架!更不偷东西!”张文博狡辩道,“我是个老实人,我怎么会偷东西?”
“哼!你不是老实人,你是贼,还是一个小偷。”
张文博气急败坏,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和崔永爱扭打在一块儿。
“够了,别闹了。”崔永爱一记肘击,把张文博打翻在地,并顺势踢了一脚,疼得张文博蜷缩成一团。
崔永爱说:“张文博,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付你。”
张文博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崔永爱。崔永爱弯下腰捡起自己的鞋带扔到张文博的头上,威胁道:“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等着瞧吧!”
张文博愤怒地瞪着崔永爱。崔永爱冷笑一声离去。
张文博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把鼻血,气得直跺脚。
这天晚上,张文博做了一场噩梦。噩梦中他又回到了那座孤坟旁边。他看见了崔秀琴。崔秀琴站在他面前哭泣,眼泪哗啦啦流淌下来,像断线的珠帘似的。他伸手去擦拭她的眼角,却被崔秀琴推开。张文博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一双冰凉而湿润的小手紧贴着,顿时浑身战栗,心跳加速。
张文博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猛地坐起来,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大口喘息,脑海中仍旧是刚才那个令人震惊的画面。
“文博哥,你做恶梦了吗?”张文博听见身后传来了崔秀琴关切的询问。
张文博转过头来,看见了崔秀琴那美丽无暇的脸庞。她正趴伏在他床沿上凝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淡雅的微笑,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芒。她穿着白色睡裙,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
张文博忽然觉得心里痒痒的,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她,说:“秀琴,我好想你呀!”
崔秀琴轻轻地靠近他的怀抱,用她柔嫩的手抚摸着张文博强壮的臂膀,轻轻叹了一口气:“文博哥,谢谢你能来找我。可是……”
“秀琴,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文博哥,我也不希望你伤害我。其实,这些年,我一点儿都不快乐,每天活在仇恨之中。我总是想起妈妈临死时的悲痛欲绝。文博哥,我真想报复他们,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可是,我又怕连累你。”崔秀琴忧郁的眼眸里含满了泪水。
“秀琴,我不会让你难过的。我会保护你,替你杀死所有伤害过你的人!”
“你说得容易!我爸爸不就是因为你,才被抓进监狱的吗?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未来的日子上,比如,考虑怎么摆脱他们父子俩,给你妈妈报仇。你愿意吗?”
张文博点点头,说:“我愿意。你放心吧,从此刻起,我就不会再惦念崔永爱那个王八蛋了。你不要太担心,我明天就搬出去,咱们一起赚钱,养活你和宝宝。”
“文博哥,我不需要你供我们吃饭,我只想照顾你……”
“傻丫头!咱们俩都有病,都需要治疗。”
“啊?我……有病?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文博说:“你的病很严重,就是思维混乱,精神不振,还有焦躁和暴躁症。我已经咨询了专家,他告诉我说,你患的病属于慢性疾病。我想,你可能是由于太缺乏安全感造成的,你要多陪伴我,和我一起聊天,散步,锻炼运动,增强自信。我会给你配合最好的医疗器械和药品,保证你尽快恢复健康。”
张文博和崔秀琴商量好了,暂时住在县城的酒店里,先租房子住下,然后再去市区买套新的房子,他们就能住在一起了。
崔秀琴提议,既然张文博决定跟自己在一起了,那就结婚算了。张文博虽然觉得自己的病情有可能会耽误他的前途,但是既然决定了就得认准了走下去。他决定在春节过后跟崔秀琴领证,把她娶进门。他想着自己的家里没人,就请假回村里一趟,跟母亲商量办喜事。张文博在路边随便买了一盒烟,然后回到村委会。母亲正拿着扫帚打理院子里的菜地。母亲见儿子回来了,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嘻嘻地问道:“文博啊,你怎么想起这个时间跑回来啦?”
张文博说:“我想您和爸爸了,特意跑回来看看。”
母亲笑了,她拉着张文博的手走进屋子里,说:“你这孩子,整天忙个不停,哪里记得回家来看看爹娘啊。”
张文博坐在沙发上,看着墙壁上的挂历。挂历上显示今年农历七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他向母亲建议,干脆把结婚的日期定在那一天,也省去往返的车费。母亲答应了,说:“行,咱们就定在七月初八结婚。”
张文博想了想又问:“妈,咱家有红包没?”
母亲说:“没有,谁敢送啊,你爸爸的脾气可倔得很!”
张文博又问:“妈,您说我要不要给崔叔叔打电话呀?”
母亲愣了片刻,说:“文博,你想干嘛?”
“我想问他,要不要送个红包。”
“你呀,还是少折腾点儿,别惹麻烦。”
母亲一辈子谨慎小心,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涉及到利益,必须三思而后行。她不想让张文博牵扯进那些权钱交易中,更不希望儿子和崔永爱搅和在一起,因为她曾经深切体会到崔永爱这种男人有多么卑鄙,阴险。
“妈,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怎样的,就算闹翻了,他也奈何不了我的。我只是想让他给咱们送份礼,表达一下歉疚。我们结婚了,以后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了秀琴。”
“唉!”母亲叹息一声,“我倒是不担心你受欺负,我就是担心你受委屈。你爸爸就那德行,不是东西。”
张文博笑着劝慰母亲说:“妈,现在是法制社会,不像旧社会,我不会被他欺负的。你等着瞧吧,我会让崔永爱对我刮目相看的。”
“你这娃,就是喜欢吹牛。你要是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早就夸赞你啦!”
晚上吃饭时,母亲突然问道:“崔永爱,你们俩到底有啥关系啊?”
“哎呦!您可吓死我了,原来您是在盘问我呀?”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
张文博低声说:“崔永爱和秀琴搞破鞋呢。”
“胡闹!这种话千万不许当着秀琴的面说!”
“妈,你别管我。秀琴迟早得知道。”
母亲说:“我是怕秀琴听了不高兴。她还没嫁给你,你这么说,就是毁坏了她的名誉。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得告诫你一下,不能再乱说了。”
张文博答应下来。他觉得母亲说得对,秀琴现在还没有嫁给自己,就说她和崔永爱搞破鞋,确实不妥。但是他仍旧不甘心,他想让母亲帮他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崔永爱。但是母亲却说:“算了吧,你爸爸说了,他不会再搭理崔永爱的。”
张文博说:“妈,如果他继续缠着秀琴,我该咋办呢?”
“你还能怎么办?你就离他远远的,不能招惹他,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爸爸是真急眼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张文博答应着,心里暗暗嘀咕,难怪崔永爱不惜花五百元钱买下一辆汽车,他原来有所依仗。父亲张广福是一条猛虎,张文博可不敢招惹他。张文博不想让崔永爱纠缠不休,他必须想个办法摆脱他才是。他在想,要是把崔秀琴推给别人,崔永爱会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想起了刘晓静,那个女人是他见过最风骚的女人,她肯定愿意做崔秀琴的替代者。
这一晚,张文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满脑子都是刘晓静的身影。
张文博想,他应该找刘晓静谈谈,毕竟自己还没有结婚。
张文博起身穿衣,打开窗户透透气,刚刚把手探出去,就感觉窗台上有东西晃悠。张文博顺势抓了下来,原来是一只黑色的蜘蛛。这只蜘蛛并不大,也就指甲盖大小,它被张文博抓住之后,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张文博把这只蜘蛛扔掉,又把窗帘放了下来。他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刘晓静,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他照例先去了崔秀琴办公室。张文博敲开门,崔秀琴站在门口问:“你找谁呀?”
张文博说:“秀琴姐,我是张文博,来找你有点儿事。”
崔秀琴脸色沉了一下,说道:“哦,张科长啊,快请进。”崔秀琴热情地把张文博让进房间。
张文博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崔秀琴。
“秀琴姐,谢谢。”
崔秀琴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
张文博说:“秀琴姐,我昨天听人说你要调到县政府工作了,是真的吗?”
崔秀琴说:“是真的。你有什么消息?”
张文博说:“这么大的好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崔秀琴笑笑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公布,你是不知道,现在县上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呢。”
“秀琴姐,你这次调到县城,是升官了还是降职了?”
崔秀琴说:“是调动,具体是什么职位还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组织部派的人,估计不会差了,至于降不降职,暂时不太清楚。”
张文博说:“秀琴姐,那你要恭喜你了。这么大的好事,一定要请客。”
崔秀琴看了一眼张文博,笑了笑。她拿起杯子,给张文博添了点水,说道:“你今天来有啥事?”
张文博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向秀琴姐道贺。”
崔秀琴说:“这事儿,你应该跟秀琴说,我可承受不起。我只是走运罢了,哪能值得庆祝呀!”
张文博说:“你不知道,前段时间,秀琴姐家里遭了灾,我爸爸欠了好几千块钱,秀琴姐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这可愁坏了我。秀琴姐,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总归是一片心意嘛。秀琴姐,你就不要拒绝了。”
崔秀琴看了一眼张文博,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把钱给我呗。正好我需要用钱,这段时间我也存够了,我把你的钱都拿去投资。”
张文博说:“秀琴姐,我的那笔钱不是给你的,是留给秀琴的,你就不要提了。秀琴姐,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件事,一件是想请你到县里工作。另外一件事是,我准备和秀琴结婚。”
崔秀琴惊讶地看着张文博,说道:“结婚?这么快就决定了?”
张文博说:“秀琴姐,你别误会。其实这事我早就考虑过了。你也知道,当初是咱们俩一起去的北京,你在医院照顾我爸爸,而我也在医院陪护秀琴,我爸爸病好以后,你就走了。我爸爸说你要到市里工作,因为这事,我一直记挂你呢。现在我爸爸走了,你要是能到县城工作就更好啦。这么些年来,虽然你一直照顾我,我却从来没有尽过男朋友的责任,这回趁爸爸走了,你就搬到县城来吧。我给你安排一套四合院住着,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保证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崔秀琴说:“你的意思是你娶我?”
张文博说:“对啊,你看你都三十好几了,我还惦记你呢。等你把工作稳定下来,你就把我带到县城,咱俩把婚礼举行完了,我马上就去跟你领证。这么久了,我对你一直没有表示,真是太混账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除非死亡,否则我绝不改变主意。”
崔秀琴看着张文博激动的表情,说:“好吧,我答应你。”
崔秀琴把张文博送到门口,突然抱住张文博,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秀琴姐,你怎么又亲我?”
“我亲你就不许了?”崔秀琴娇嗔道,“这样,你明天就把彩礼给我送过来,我明天下午就去县里报到。”
张文博说:“彩礼?我什么时候说要聘金了?我说的是彩礼啊!”
“你想要啥彩礼呀?我嫁给你就行了。”
张文博说:“秀琴姐,咱们不能这样,我爸爸在世时,曾经嘱咐我,要娶个贤惠的妻子,做饭洗衣伺候公婆,管理孩子,帮助丈夫处理社会上的事务。你看看你,什么都不懂,我娶回来肯定累坏我的腰。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单身了,不用你操持家务,也不用你做家务,就是偶尔买菜煮碗汤,洗几件衣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厨房都懒得进。我娶你就相当于养了一个闲人,你愿意这样?”
“哼,我才不稀罕哩,不娶拉倒。”崔秀琴转过身往屋里走,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张文博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秀琴姐”,她根本不理睬。
崔秀琴回到屋内,关好房门,立刻掏出电话拨通了张秀琴的手机号码。
“喂?秀琴,什么事?”
“妈妈,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文博要娶我了,他让我赶紧收拾东西,下周一就到县里报道。”
“什么?张文博要娶你?这小子胆挺肥呀!秀琴,你可不能嫁给他!他就是个废柴!我听村支书说他最近一年在镇上挣不了多少钱……”
张秀琴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嫁给他。他说了,只要我嫁给他,他就把自己挣的全部交给我。妈妈,你说,如果我嫁给张文博,他就把所有钱都给我,那么我将来的日子肯定比你舒服。你就别劝我了,就这么说定了。”
张秀琴放下电话,心里甜滋滋的。张文博居然敢打自己的主意,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把刚脱掉的外衣穿好,拿出手袋中装的两万元钱,仔细数了一遍,放进手包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崔永爱对张秀琴说:“秀琴呀,你和张文博的事我听人说了。你看他是个好孩子,长相也英俊潇洒,你跟他结婚确实不错。可是,你毕竟是个女人,要照顾孩子,要忙乎家务。再说了,农村里还有一句古语,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嫁过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叔叔,你说这个我就不爱听了。我嫁过去了,就是他媳妇,就算是给他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崔永爱说:“你不懂,我这也是为你考虑。”
崔秀琴问道:“叔叔,难道你希望我离开你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你吃苦。你现在还年轻,你的青春正茂,何必在农村里受罪呢。”
张秀琴说:“你说我年轻,其实你比我也强不了多少,你看你头顶上都有白头发了。我不在你身边,你每天喝酒赌钱,抽烟斗麻将牌九。你还记得我爸爸在世时对你说的话吗?你不但不孝顺我爸爸,还把他气死了。你就像一匹饿狼一样,谁靠近你都会被你咬伤。”
崔永爱瞪着眼睛吼道:“你说谁是狼呢?我对我爸爸忠贞不二,不然怎么可能供他吃供他穿?你爸爸死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你嫁给我儿子,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张秀琴不屑地说:“我看你不仅是一匹狼,你简直就是条疯狗。”
“你说谁疯狗?”
张秀琴冷笑道:“我骂谁谁就是疯狗,你是不是承认你是条疯狗?”
“你骂我是条疯狗!”
“你就是条疯狗!”
崔永爱伸出右臂,猛的向前抓住张秀琴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说:“贱货!敢骂我?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张秀琴拼命躲闪,但崔永爱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上占了优势,很快就把张秀琴按倒在床铺上。
崔永爱骑坐在张秀琴身上,双臂撑在张秀琴身体的两侧,恶狠狠地说:“张秀琴,你不听话,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崔永爱扬起左掌,劈头盖脸地朝着张秀琴扇过来,张秀琴奋力扭动身体,躲闪着。但是,她毕竟抵抗不过崔永爱,被崔永爱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崔永爱抬起右腿,朝着张秀琴肚腹踢了下来,张秀琴感觉到腹部剧烈疼痛,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捂住肚子趴在床上呻吟着,额头上渗出汗珠。
崔永爱见此情形,吓傻了,他从未干过这种事。他慌乱之余赶紧扔掉烟头,捡起地上的手帕,跑出房间叫人。他知道张文博在隔壁,急忙敲响房门,大声呼喊着文博。
过了一会儿,张文博从房间里跑出来,他先是冲进父亲的卧室查看父亲的情况,发现父亲并无异状,只是睡得很沉。张文博问:“妈妈呢?”
崔永爱指了指客厅,说:“我把秀琴按在床上,用手掌打她,她疼得昏过去了,你去看看。”
张文博匆忙走进客厅,看见秀琴躺在床上,双眉紧蹙,额头上的血迹清晰可见。张文博扑到秀琴身边,握住秀琴冰凉的手,大声呼唤着:“秀琴,你醒醒!”
秀琴睁开迷蒙的双眼,虚弱地说:“文博,我的肚子疼……”
张文博说:“你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检查。”
“我不去医院!”
崔永爱怒斥张文博:“你这孩子真不懂事!秀琴怀孕了,当然要去医院。”
张文博说:“我们不是已经买好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吗,等我们坐飞机回去以后,秀琴就会没事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空陪你去旅游啊!”崔永爱急切地说,“你要是不去医院,秀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张文博想了想,说:“好吧,我们这就去医院。”
张文博扶起秀琴,两人准备离开。崔永爱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拦住他俩,说:“文博,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
张文博说:“我明白,你放心好了,这事关系到秀琴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崔永爱这才答应送两人去医院。
半路上,崔永爱突然说:“我去趟厕所,你俩先去医院吧。”
到达了医院以后,张秀琴被送往产科抢救,崔永爱找了个借口离开医院,然后拨通了女儿崔晓梅的手机号码,告诉她自己和秀琴出了点事,可能去不了北京了。
崔永爱挂断电话以后,站在医院外面发呆。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老婆都不愿意搭理自己,而且她宁可选择跟一个土包子结婚,也不愿意跟自己复婚。如果,张秀琴再次拒绝,那他岂不是白活这些年了!
崔永爱决定,一定要逼迫张秀琴答应复婚。于是,他转身返回病房内。
崔永爱刚推开病房的门,张秀琴便质问他:“我刚才给你的手机号码为什么不接啊?”
崔永爱愣住了,说:“我的手机坏了。”
“手机坏了,怎么联系?”
“我用公共电话给你打呀。”
“你是不是嫌弃我穷,不肯帮我这个忙?”
“秀琴,咱俩是夫妻,你这么说话太伤我的心了。咱俩的感情虽然没有夫妻感情深厚,但是咱俩相濡以沫几十年,我一直拿你当最亲密的人。这些年,我挣钱的主要原因,是想让你衣食无忧、幸福快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张秀琴说:“我早就看透你的真面目了!我一分钱都不想跟你过日子,更别提和你结婚了。”
崔永爱说:“秀琴,你不信任我?我们是结婚证上的夫妻,你凭什么不想和我过日子,难道我就不能挣钱养你?”
张秀琴说:“我知道你不缺钱花,但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悬殊了。你在单位混了三十年,才当上副乡长。而我只有短短五六年,你说我凭什么和你过一辈子?”
崔永爱气愤地说:“那你凭什么嫁给我?”
张秀琴冷笑:“我爸爸死了以后,家里的田地全归了你,你却不顾念旧情。前几天,我去找过村委会,村里的人说,村西头那块荒地,由于地势低洼,风水特别差,你根本不想把它开垦出来。”
崔永爱狡辩:“谁说我不想把地开垦出来?我正在计划,明年春天,就在村西头的小河沟旁边建新房。”
张秀琴反驳说:“我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曾经规劝你,让你别浪费粮食。你听了他的话吗?村里那条小河沟,就是因为没有挖沟渠,导致河底淤泥太多,造成水流湍急,淹没了周围农户辛勤耕耘的良田。你非但没改变主意,反而把田租增加了百分之八十。如果不是因为你强行压价,村民们至少会交上二分钱一亩的田租。”
崔永爱争执说:“我承认我贪污受贿过,但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张秀琴冷静下来,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对崔永爱说:“永爱啊,咱俩已经是法律上合法的夫妻了,不管将来怎么样,你必须要照顾我和孩子。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母,而你也不能失去我。”
崔永爱说:“你放心吧,秀琴,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不仅要照顾你和孩子,还会努力工作,挣很多钱回来供你们娘儿俩生活。”
张秀琴看着崔永爱,突然哭泣起来。她哽咽着说:“其实,我早该料到会有今天。我不是个好女人,但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没有欺骗过你。你看看咱俩现在的处置,简直比仇人还狠。如果不是孩子需要骨髓配型,我宁可把孩子抱去孤儿院抚养,也不会让他跟你姓崔。”
崔永爱说:“秀琴,我不是不尊重你的意见,我觉得,咱们还是考虑一下再谈论这个问题吧。孩子需要骨髓移植,这是一辈子的事。”
张秀琴哭得更凶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此刻,张秀琴恨极了崔永爱,他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把孩子抛弃掉。孩子是母体的一部分,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拿掉孩子!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否则孩子就完了。于是,她抹干眼泪,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永爱,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孩子一定要救。只要能治好孩子的病,我愿意拿出全部积蓄,支付手术费。”
张文浩站在病房外偷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他听到母亲的态度软化,心中暗喜。他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110报警。
崔永爱忽然说:“秀琴,咱俩的矛盾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的婚姻,不光涉及到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是涉及到整个家庭的利益,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张文浩听到崔永爱这么说,心里顿时凉透了半截。
崔永爱又说:“既然这件事已经走漏了风声,你暂时也搬不到城市里去住了。咱们先找一个旅馆安顿下来,等到咱俩的感情恢复以后,再商讨孩子的病情。”
崔永爱说着,伸出双臂搂紧了张秀琴。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出了婴孩的哭啼声。张文浩赶紧退出屋外,来到护士值班室询问。护士告诉他,是刚刚入院的孩子出现了尿毒症,急需输血。
张文浩想起了自己刚刚做过手术的肾脏。他说:“请护士长带我过去输血。”
张秀琴见儿子走进护士站,立刻跑向他:“文浩,妈妈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宝贝儿吧……”
护士长带着他,来到了抽血室。护士长问:“需要献血吗?”
张文浩摇了摇头。护士长惊讶地问:“你为什么不献血?”
张文浩犹豫了片刻,对护士长说:“您看,能不能换一个捐献者?”
“你说换谁?”护士长瞪大眼睛,看着张文浩,“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怎么能随便换人呢?”
“我想请我爸爸过来献血。”
护士长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你父亲的身体状况我清楚,恐怕不适合献血。”
“为什么不适合?”
护士长解释说:“你爸爸年纪大了,身体素质不如以往。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医院担负不起责任呀。”
张文浩看着躺在床上嗷嗷哭闹的婴儿,心疼不已。
这时,崔永爱推门走进抽血室,他看到了孩子的哭声,连忙问张文浩:“孩子怎么了?”
张文浩转过头,盯着崔永爱说:“我想换一个人,可以吗?”
崔永爱疑惑地问:“换谁?”
张文浩咬牙切齿,指着崔永爱的鼻子说:“当然是换你这个禽兽!”
崔永爱的脸色唰地红了,他怒视着张文浩说:“张文浩,你骂谁是禽兽呢?”
张文浩吼叫道:“骂你是畜生!”
“啪——”张秀琴猛地扇了张文浩一耳光。她厉声喝斥道:“闭嘴!”然后转脸对崔永爱说:“对不起,是我教育无方,请你原谅。我儿子脾气暴躁,说话口无遮拦,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崔永爱的火腾地窜起来,他瞪着张秀琴,说:“秀琴,你这样袒护你儿子,太过分了吧。我虽然穷,但我也是个男人,是男人都应该有尊严!”
张秀琴说:“是啊,男人确实应该有尊严,但是,尊严不应该由别人践踏。如果你真想维护尊严,就应该给我和孩子留条活路,不然你就太卑鄙了!”
崔永爱被张秀琴的几句话激恼了,他愤愤地说:“好,既然你这样说,咱们就离婚,孩子归你,我净身出户!”
“你想净身出户,门儿都没有。”张秀琴毫不示弱,“你不是说孩子不属于你嘛,我就偏要把孩子留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崔永爱咬着牙,气得浑身哆嗦。
张文浩见状,立刻挡在两个人之间,他指着崔永爱说:“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马上滚蛋!”
崔永爱冷笑一声说:“我走可以,但是你们要赔偿我的损失。我要你们每人赔偿我500元钱!”
张秀琴冷笑一声说:“崔永爱,这五百元钱算什么损失啊,你要钱我可以赔给你。”
崔永爱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说:“我的腿脚功夫是为了谁废的?现在你却跟我说算不上损失!哼,你想要钱没问题,你把我的伤治好就行。”
张文浩见崔永爱死缠烂打,知道今晚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不然的话,他还会变本加厉的。
想到这里,张文浩对崔永爱说:“崔永爱,你想要钱没问题。咱们打个赌。你敢不敢赌?”
崔永爱斜着眼问张文浩:“赌什么?”
张文浩从兜里摸出5张100块钱扔在崔永爱面前,说:“你赢了这五百块钱就归你,反正我也不缺这些钱,就算是给小孩买奶粉的钱!如果我赢了,咱们就一拍两散,从此各奔东西!”
崔永爱冷哼一声说:“张文浩,你脑袋进水啦?我为你卖命,受了多少苦,你倒好,竟然要跟我分开!我凭什么要跟你赌?”
张文浩说:“凭我是个男人!凭我要替我爸爸争取权力!”
崔永爱说:“呵呵,就你那熊样,你爸爸能给你什么权力?他只能把你惯成废物。”
张文浩说:“这不用你操心!”
崔永爱问:“你想怎么比?”
张文浩说:“很简单,咱们两个人轮流照顾这个小孩。谁坚持得最久,就算是赢了。另外,输的人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崔永爱觉得这个主意很新鲜,他想了想说:“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你得先交钱。”
张文浩说:“你等着,我去找找我妈妈,让她拿50元钱来,我再回来跟你谈。”
张文浩跑出诊所,急匆匆朝自己的母亲病房赶去。
张秀琴刚睡醒。她听见敲门声,披衣下床去开门。张文浩站在门口,急急地说:“妈妈,快拿50元钱来,我和崔永爱打赌……”
张文浩话未说完,突然感到胸腹部剧烈疼痛,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向下滑去,幸亏母亲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文浩,你怎么啦?”张秀琴慌乱地问道。
张文浩晕厥过去了。
张秀琴抱起张文浩,冲出病房,朝崔永爱的办公室跑去。崔永爱正坐在座位上休息。忽然,张秀琴闯入他的办公室里,把他吓了一跳,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张秀琴抱着昏迷的儿子冲了进来,并把怀里的张文浩放在了他的床上。
“你干什么!”崔永爱站起来,怒声说,“张秀琴,我告诉你,你儿子撞伤了我,我要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
张秀琴根本不搭腔,伸出右掌劈头盖脸地朝崔永爱的脸上扇去。
崔永爱猝不及防,顿时被张秀琴的巴掌打懵了,他愣怔怔地呆立着,忘记躲避。张秀琴又抬起左手,朝着崔永爱另半边脸颊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