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下,最终还是听取了将军的话。
凤遇竹原本也不想让柳烟桥同去,她怕柳烟桥看了伤心,可后者执意如此,并且福乐也怕她,没有柳烟桥在身边,福乐恐怕会不安。于是最后是凤遇竹、柳烟桥、青凌、福乐四人到了场。
凤遇竹想,二妮应该是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于是便自作主张在别处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先前同王秋英商议过,她千恩万谢只差跪下。
前几日她将青凌派去余家村,也正是为接王秋英。
二妮的死比较特殊,加上孩子的葬礼本就没有大办的规矩,王秋英也只想让孩子入土为安,于是这场葬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二妮的尸身早已面目全非,凤遇竹早便看过,王秋英想看孩子最后一眼,也被她残忍地拦了下来。
即便是最好的入殓师面对这样的逝者也是有心无力,想来应是没有人会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看了,也只是徒增伤感,为午夜梦回时多添一颗悲伤的种子。但要让这位可怜的母亲什么都不做未免也太过苛刻,于是凤遇竹让人掀起白布一角,让王秋英看了眼那孩子的衣角。
只一眼,王秋英就掉下了眼泪。
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二妮……
她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女人,凤遇竹不让她看,她也知道缘由,可尽管看不见自己孩子的惨状,但只是那块白布,只是那片衣角,就足以击溃这位母亲最后的防线。
她跪坐到地上,掩面痛哭。
哭声如同寒冬刺骨的风,凄厉而悲切,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如同失去血色的纸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她的肩膀颤抖着,每一次的抽泣都像是在用尽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而出。银色的发丝散乱地贴在脸上,她无暇顾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她时而放声大哭,时而低声呜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故事,每一声抽泣都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这份悲痛透过空旷的原野,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周围的环境被她的哭声感染,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静止。她的哭声在这个空间里回荡,震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
柳烟桥取出帕子默默拭泪,福乐则一早便跟着大哭起来,凤遇竹别过头不忍再看,青凌则低头抹着泪。就连帮着下葬的人也个个低下头抽动着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遇竹上前残忍地打断了妇人的哭声:
“……婶子,该让二妮下葬了。”
妇人这才终于止住哭,在柳烟桥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声音依旧哽咽,点点头:
“……好……”
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装进棺材,又看着黄土纷纷扬扬将那副小小的棺材掩埋,王秋英强忍眼泪,忍到面部痉挛,却还是掉下泪。
直到那座小小的土包终于鼓起,她才终于意识到,她的女儿,彻彻底底地离开了她。
她立在黄土前,沉默着看了那座矮坟许久,继而艰难转过身,对准凤遇竹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秋英一下又一下用力磕着头,仿佛要将所有力气都用上,似乎是觉得只有得见血肉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
这一动作吓了周遭人一大跳,凤遇竹也是一惊,忙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