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河而建的泗水城，码头、鱼市和车行自然必不可少，不过因为这类活计都带有些味道，是以全部安置在城西。

一条十丈宽大河坐卧于此处，而顺着大河行进百丈便可以直接进入泗水，若是来往商贸、游玩则是再依水路上行就能进入上林郡城，下流也能抵达山阳郡。

可以说城西的码头鱼市养活了泗水城四成人口，褚莱便是其中一位靠码头为生的‘寻常’人。

褚莱原本是一名打渔人，长期泗水河上风里来雨里去，让得他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不过自从打上三条珍贵灵鱼大赚一笔后，他便不再亲身操船下河，而是做起了鱼坊的生意。

“褚莱。”一名中年富贵臃肿男子挺着肚子站在褚莱鱼坊门口，往内里唤了一声。

褚莱回头，见着来人，黝黑老实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同时嘴里恭维道：“我说今天早上出门怎么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梁管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说话间，他连忙小跑了出去。

“真是油嘴滑舌。”

梁管事滋了一声，脸上却是浮现一抹受用的神色，见此，褚莱再次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引得梁管事笑口大开。

半晌后，梁管事也不往鱼腥味浓重的鱼坊内里走，直接询问：“今日有什么好货色？”

“回管事，金虹鳟、黑鳙、泗水银鱼都有，你看看要哪种？”

“来上三条金虹鳟……早点给我送过去，掌柜的等着要呢。”

“好好好，我马上就送过去，梁管事尽可放心，不会耽误了叶掌柜的大事。”褚莱笑着连忙应承。

见状，梁管事伸手去拍褚莱肩膀以示重视，却在要落下手时，皱了皱眉，收了回来，“你知道就好。”

说完这话，他往东街走去，迎面走来两名年轻男子，气质都是非凡，他双眼一动，流露出几分羡慕讨好，立刻往旁边让了一段距离，等其走过后，才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注视着梁管事的褚莱自然也是瞧见了这一幕，他也是面上流露出几分恭谨之色，往坊间退了几步，低垂着首。

十几个呼吸后，褚莱抬头，那两位男子已经远去，隐隐只有一声‘田师兄’在耳畔回荡。

他往梁管事那里瞥了一眼，面无表情拍了拍肩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碎肉渣，进入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