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发骤然又见这张黯然沉寂的书桌,好像又看见了过去几十年天天伏案工作的自己。
还有那段不堪回首,可是回想又是那么深刻一段记忆的日子。
摸着乌金木的桌面,想起了他的老爹说的话:儿啊,乌金木适合做棺木,我们家为什么会拿来做书桌呢?因为这会是埋葬你一切的地方,同时也是你死地而生的地方。
老爹的音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现在却感觉历历在目。
钱永发湿了眼眶。
钱一锦没有他那么多感怀,气势磅礴的在书桌后的鸵鸟皮大班椅坐下。
钱永发给他说过,因为鸵鸟皮耐磨,那为什么不用大象的皮?不是更耐磨?
钱一锦给了钱永发一个眼神,书桌前有一把椅子。
钱永发不甘不愿的坐下。
钱家的书房只要关上门,除了书房的主人愿意,其他人都出不去,包括他这个前主人。
他只有坐下。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记住,完完整整的说一遍。”坐在主位的钱一锦像一个审讯官。
“我是你爹。”钱永发不满现在这种处境。
“现在你只是个善于隐瞒的爹。”
钱永发憋憋嘴。
“说吧,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就算言昶馑是那家的人,可明显是不被那个家族认可的,落魄的都那样了,你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为压那么大的宝在他身上?不仅给他请老师,还让龙会的潜龙带他,最可疑的是,”
钱一锦俯身起来,手撑在桌上,盯着钱永发低声道:“你居然还打算让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他。”
“砰”钱一锦一手拍在书桌上,吓了钱永发好大一跳,看着发火的儿子小心道:“那桌硬,小心手疼。”
钱一锦没好气的坐下,手敲着桌面:“现在说吧。”
钱永发眼看今天是过不去了,只有开口道:“话说是在那个冬天------。”
“停停停,老头你是想糊弄我?”一直优雅有礼的贵家公子也开始说话接地气了,可想被钱永发这老头气的狠了。
“好好好,重说重说。”
钱一锦气结,就知道这老头不老实。
钱永发轻咳了两声,沉吟了半晌正色道:“要说这件事,是真的说来话长啊。”
“那就慢慢说,我不赶时间,今晚一晚上的时间,够您说了吧?”
钱永发:“言昶馑的身世你是知道的,这没假,只是他的母亲和我的关系我没哟告诉你。”
“你和他母亲还有关系?不要告诉我是你的老情人,被人抛弃了你不计前嫌又收留回来,还让她儿子和一一。”钱一锦气愤的又想拍桌而起。
“停停停,”钱永发比着手势:“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乱想些什么?”
“他母亲是海城人,父是法院的院长,母也是法院的工作人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是个很兴奋的家庭。可就毁在她少女时期认识了来海城的那人。”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们是同学。那时海城没有贵族学校,都是到最好的学校,权贵和学习好的都在一个班,他母亲学习好,我家有钱,于是我们就是同学了。”
“对她有好感?”钱一锦刁侃的语气。
钱永发点头:“是的,她虽然出生中等家庭,但是美丽端庄,不卑不亢,记忆最深就是教室里她低头学习,认真专注,阳光照在她的发顶,泛着黑黝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