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立在墙边的花梨木衣柜，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衣物，姜令曦又是一愣。

她寝衣向来喜欢穿黑色，款式越简单越好，最好不要有任何繁琐的绣文。

而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衣物，全是清一色的黑，摸上去除了质地柔滑的触感，布料上干干净净。

应该是巧合吧？

自己这个习惯也就只有上辈子跟在她身边服侍时间最久的青鸢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怀揣着这份狐疑，她拿了其中一件，走进另一边的洗漱间。

从里面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

洗澡的时候她顺便又洗了洗头发，本来还有点困意，洗完又精神了。

再加上头发还没干，她又用不惯吹风机，索性就擦个半干披散着等它自然干。

没法直接躺下，她在卧室溜达一圈，拉开门出来，就见外头走廊上的灯还亮着。

一路走到中厅，姜令曦看了眼对面房间窗户里漏出来的灯光，垂眸朝正盘腿坐在茶几前低头聚精会神挑选香料的夏至问道：“你家先生还没睡？”

夏至捏在手里的镊子抖了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等看到穿着一身单薄寝衣的姜令曦又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先生在书房。”

姜令曦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抬脚继续往前走。

一直到书房门口，约莫是里面的人心知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站在门口甚至能透过缝隙看到里面那道正埋头在桌案前一丝不苟忙碌着的身影。

姜令曦在门口静静站着也看了片刻，抬手轻轻把门推开一些，侧身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在她身后的中厅里，夏至也跟着松了口气。

要是陛下就留在中厅，他还真没办法忽视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一直到姜令曦走到距离桌案不远，都没能惊扰到还在忙着手中活计的沈云卿。

不过这个距离，足够姜令曦看清楚他这会在做什么了。

这人在裱画。

还是两幅！

她昨天和今天送出去的那两幅！

等到那双一直在忙碌的手终于停了停，她才出声：“不睡觉就忙着做这个？”

沈云卿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眨了眨眼看清楚已经快站到他面前的身影，瞳孔就是猛地一颤。

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镇定下来，又使劲清了清嗓子才回道：“还有些睡不着，陛下也是吗？”

“我去洗了个澡反而不困了。”姜令曦说着四下看了眼这书房里摆着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摆摆手，“你接着忙，我自己找本书打发时间就行。”

等夏至掐着时间来书房送夜宵，看到的就是两人一个忙着裱画一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支着下巴闲适看书的画面。

明明是各做各的事，偏偏就有一种没什么人和事能再融入其中的氛围。

于是他把夜宵放下后只提醒了一声两人别忘了吃，就飞快退出去了。

姜令曦闻着从旁边传来的一股股食物的香气，也看不下去书上的字了，索性放下书先夹了一个香香脆脆的小煎饺吃了，扭头见沈云卿还没有起身的迹象，出声提醒：“过来，吃完夜宵再忙。”

这话要比夏至刚刚的提醒要有效得多，几乎是她这边话音刚落，沈云卿就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一旁的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起身走过来。

相对而坐，一顿夜宵，两人吃了个半饱。

姜令曦接过沈云卿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起身准备把书放回书架，吃饱了困意也跟着来了。

不过她见沈云卿还要回到桌案前接着忙，伸手点了点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还差一点，我装裱完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