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业看了一遍药方,顺手递给了罗子安,对我说道:“十七八年前,咱这儿也曾下过这样的暴雨,花春江决堤,江水倒灌了进来,等洪水退去之后,便突然间爆发了疫病,镇子上可是死了好多人呐。”
“那么以侯爷的意思,是否现在就要开始消杀?”罗子安问道。
“当然,在水位要上涨时,镇子周围及镇子里,怕是都多了很多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吧?不但要消杀,还要知会众百姓,一旦发现了动物的尸首,特别是老鼠的,必须焚烧深埋,更要告诫他们,被洪水冲到镇外田地里的那些野物及牲畜的尸体,不但不能吃,还要做同样的处理。如果能做到这些,至少可保罗家镇一带无事。抛去爷爷的身份,我们一家子可都在这儿呢,如此上心,本意是救自己,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救镇中百姓,亦是在自救。”
“侯爷和小姐大义,罗某钦佩。”罗子安对我躬身施了一礼,罗兴成也跟着他的父亲,施礼表达了敬意,唯有罗大业虽然是满面笑容,但却没有吱声,可我又岂能让他如意呢?
“罗镇长,我们该做的,该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要将事情顺利的推展开来,还得借助于您这位镇长。事情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还望早些做好准备,避免掉不必要的损失和死亡。”我的两只眼睛真诚无比。
“可万一,并不会出现小姐所讲的呢,”罗大业笑呵呵的,似乎天下太平无事,一派从容淡定,“那咱岂不是杞人忧天了,还会造成镇中百姓们的恐慌不安,你们终究会离开的,可我这一大家子,就会被人诟病了。”
该死的老东西,我真想一拳头砸到他脸上去,想不通他为难为何,刁难又是为何?
“爷爷,这有什么好怕的?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有什么不对吗?倘若那瘟疫并没有出现,不是好事儿吗?百姓们不理解,咱可以解释啊,可一旦出现疫情,那是会要人命的呀,谁能保证大家不会被感染,他自己定会平安无事的?”罗兴成不赞同的反问道。
罗子安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爹,成儿思虑的在理儿,容小姐刚才也说了,救罗家镇,就是在救自身。如果还如十多年前那样,就太可怕了,我可没弟弟和妹妹可死了。”
孙子的几连问,恨得他牙痒痒的,而儿子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诛心,丧子丧女之痛,就如附骨之蛆,那种锥心之痛,是个人都不想再来一次。他是有私心的打算,甚至野望还很大,毕竟像威远侯这样的实权人物,可不是想碰上就能碰上的,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可惜,孙子不理解他的苦衷,而儿子为了维护孙子的脸面,竟然也倒戈了,罢了罢了,他这是为谁操心,为谁忙啊?
“你们父子俩这一个个的,我有说过不遵侯爷的吩咐吗?”罗大业眼睛一瞪,憋屈的心里,咬碎了一口老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