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雨的眼神瞬间亮堂起来,意外地惊喜道:“是你!云大哥!”
云松轩,一听名字,就知道他和云岚宗宗主云松鹤是一辈人。
他是云松鹤的堂弟,俩人之间差了好几百岁。
云松鹤风流成性,声名狼藉,云松轩却是个爽朗直率、极为顾家的男人。
由于云松轩这一支不是嫡脉,而是旁支别系,在云岚宗这种十分注重血脉传承的修仙宗族中,出身不占特殊优势,地位相对来说比较低下。
但是云松轩医术高超,能力不俗,在云岚宗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他也算是云岚宗长老级的人物了。
梅时雨从前正是向他讨教过关于金蚕蛊的问题。
云松轩和道玄宗走得比较近,若按辈分来说,梅时雨喊他“大哥”略显目无长幼,但他们俩的交情比较特殊,起码也算是忘年之交,因此以兄弟相称,一点也不膈应人。
这下倒好,梅时雨更觉羞愧——他居然把自己的大哥给忘了!
不过他可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的错,熟稔地回怼道:“分明是你易了容,不然我怎么会认不得你呢?我肯定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哎,对,我易了容,你要是能看出来,那才奇了怪!”
云松轩哈哈大笑,“毕竟你眼神向来都不太好……你师尊是怎么形容你来着?三丈之外雌雄不辨,五丈之外六亲不认,十丈之外人畜不分啊……”
梅时雨哭笑不得,“好没意思的话!我哪有那么可怕?师尊总是拿我开玩笑,云大哥,你要是当真,就不好玩了。”
云松轩笑着看他,“一开始,我的确没有当真,但现在嘛……不置可否咯。”
他调侃两句,目光越过梅时雨的肩膀,看到他身后那座巨型灵阵,以及阵中锁着的庞然大物,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云松轩忙不迭问道:“十三,你方才可见过一个如我们这般穿着的落单修士?”
“是的,我见过。”
梅时雨吐露实情,“不幸,他已经被这只邪祟吞噬掉了,抱歉了,我没能把他救回来。”
他话音一落,跟在云松轩身后的几个年轻修士皆是神情大变,无不尽力克制着悲恸的情绪,不约而同地双拳紧握。
他们之中有人抽出佩剑,誓要找那邪祟算账,却被同样面露悲苦之色的云松轩拦下了。
“师叔!小师弟他……他就这样没了?!”
“我不相信,或许用招魂术什么的,还可以把师弟的性命救回来呢?”
“再不济,我也要为师弟报仇!师叔又何故拦我?”
云松轩却喝退他们所有人,“你们这是意气用事!你们可知那邪祟的底细?可知自己是不是它的对手?!”
“你们上去是白白送死,再搭上五条命,也换不回一个人,明白吗?”
小辈们年少无知,单单看到邪祟已被制服,便以为它威胁性并不大,自己上也能行!殊不知困住邪祟的这座灵阵需要多么强大修为作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