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闷闷应了声“是”,便要退回屋中,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钟离修哪里容得她回返,当即又挥发出一根茅草,扎在那老妇右肩。
那老妇按肩倒在门墙一侧,说话之人也从屋中走了出来。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右手负在身后,挺背而出,脚下沉稳,身上却似带风的模样,衣裳飘动,仪度与别个不同。
钟离修照旧发出三根茅草,不过他也看出这人修为不弱,法术另又换新。那三根茅草虽是一齐发射,但所受法术略有差异,袭去的快慢便不相同。最前的一根茅草被那人右手食指、中指两指夹住,刹那间,第二根茅草袭到,被他挥袖卷插在袖袍上,第三根茅草正在这时飞到,他张口一咬,茅草被他叼衔口中。
钟离修赞道:“好身手。”
那人吐弃口中的茅草,道:“好手法。”说罢,他自口中扳下三颗牙齿,原来他口接茅草之时,两颗门牙一颗犬牙已被钟离修运在茅草中的劲力打断,上唇也被割破。拿出断牙后,又喘着气吐出口中的鲜血。
钟离修茅草击他不中,也不再用。跳下大门,缓缓往院心走去。那人在钟离修走到第五步时出手抓来,钟离修斜身闪避,那人侧行两步,出掌向钟离修击去,钟离修接他一掌,凭劲力将他外推出去。两人怕施法闹的动静太大,惊醒邻舍村民,这时便近身相搏,使的更是寻常拳脚功夫。
再过几招,便听到河边传来打斗呵斥之声,钟离修心道:“他们那边也交上手了,需得速战速决才好。”心中如此作想,手上相斗之时也越发快狠起来。那人打来一拳,钟离修手斜探出去,拿住那人手腕。那人另一手出掌打来,钟离修拿住他手腕不放,旋向他后面,施法点他后背,这一下便把那人定住。
钟离修制柱那人,算来屋中还有一人,他护住胸前,往屋中走去。进得门来,地上有一处铺了散乱茅草,屋顶上露出老大个洞,淡淡月光自那漏洞中斜泄下来,照在茅草之上,屋中各处却不见有人。
钟离修闭目细辨,闻得右手一架木梯下的杂物堆中传出细细的呼吸之声,那人息十分细微,若不是他另有异能,当真察觉不到。
钟离修不再屋中多留,从屋顶破洞窜了出去,退落到屋后的树上,隐身于密叶之中。
河边打斗之声不息,钟离修一面凝视院心情状一面听着河边动静。钟离修又想到一事:“屋中最后这人怎么方才不出来帮忙,反要躲起来呢?”他想到这,心又道:“我也是糊涂了,怎么还和他玩起捉迷藏来了,倒不如方才就把那人拿了,直接去河边和茂极他们汇合。”这样一想,便有些追悔。他倒是不担心已被自己伤过的那些人会起来坏事,他施展法术之时所用劲道、准头已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人性命,也另他们大痛逃脱不得,被茅草所伤那几人必是整个身子僵麻,被施法定住那两人更是动弹不得,这些人不足为忧。
悔念一起,钟离修当下便思计道:“这就进屋把那人也擒了。”好巧不巧,也就在这时,最后一人自屋中走了出来,正到了院心之中。钟离修暗道:“这再好不过。”念头刚一闪过,他便摘了一片树叶,施展法术将树叶飞射出去。
那人也极是警觉,察知身后有异,侧身闪躲,那树叶只从他耳边划过,他躲开后,急忙回头。这一回头,钟离修已站在他面前。这时钟离修飞掷出的树叶击到不远处的树上,那树树枝“咔”的一声,折断落地。
那人促声道:“你没走?”
钟离修道:“你都还在这,我又怎么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