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后,朱无视面无表情道:“你去忙吧,我歇一会儿。”
“好……好的。”
上官海棠心中更加忧虑了:要不,立刻就让人来驱邪吧?
这等纠结没持续多久,因为随后发生的事情简直突破了她的想象:当天下午朱无视的房间莫名其妙起了火,而那个时候老朱恰好是在‘休息’中,待得上官海棠发现情况不对时,火都快烧到床上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朱无视从房间救了出来,老朱人没事儿,就是一脸烟尘,头发也烧掉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某个国师最倒霉的时候还挫。
这事儿之后,上官海棠立刻下令去找人驱邪,并且下令手下的人必须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保护朱无视,一刻都不能疏忽。
但是吧……
咯嘣!
晚饭的时候,朱无视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一小块儿石头和半颗牙。
上官海棠当即就怒了:“今日是谁做的饭?米都不知挑拣一下么!”
“罢了,是我倒霉。”朱无视放下筷子,双目含泪的望天长叹:“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上官海棠张了张嘴:“义父,事情绝不是您想的那样,或许就是此地风水不好,离开了就好了呢?”
她是真怕朱无视又玩上吊或者自尽,但这事儿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摔倒后大人怪地不平一样。
所以朱无视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开始反思:难道真是以前干的缺德事儿太多了,所以报应来了?
毕竟这又是噩梦,又是忽然倒霉的,邪乎的紧啊!
半晌后,朱无视忽然想起一件事:“海棠,你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上官海棠回忆了一下:“一个多月前。”
“那天可曾发生过什么事儿?”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您入宫了一次,反对曹公公平倭寇之策……”
朱无视听完后点了点头:“是了,正是那一天啊……”
上官海棠愕然道:“义父的意思是,因为反对平倭寇,所以……所以您才开始做噩梦,然后……”
“还有旁的理由么?”朱无视一脸萧索道:“平倭是好事儿我知道,曹阉狗这事儿虽然阴损,但也不失为一个控制倭寇的好法子,可我是为了私心反对这件事,所以这是被百多年来死于倭寇手里的冤魂惦记上了啊……”
上官海棠闻言人都傻了。
还有这说法呢?
近些年平倭不力的人多了去了,还有那种几十个人追着几千人砍的事情,地方官僚、卫所乃至政策都有问题,若说背锅也该是这些人背锅啊,这也能算在你头上?
可是话说回来,倘若曹阉狗出的主意真不错却被朱无视阻拦导致倭寇不能平灭的话,冤魂有怨念也说得过去?
上官海棠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道:“可是义父后来不是不再阻拦了么?而且天涯也已经奉旨去了杭州,所以……”
朱无视缓缓摇头:“你不懂啊……”
段天涯确实是去了杭州,可是朱无视在这事儿上若是不给曹公公添堵的话,他还是朱无视么?
要知道,老曹……不如说陆景麟这一手确确实实是妙招,不仅仅是从根子上断绝了倭国浪人下海,还通过剿、抚两种手段让现有的倭寇把矛头对准倭国,甚至老曹还特地派了东厂的密探去沿海一带查访当地的官僚——若非不干人事的官僚太多,又哪儿会有那么多百姓迫于生计下海当海盗?
总之老曹这事儿若是真做成的话,他的地位将更加不可撼动,所以朱无视当然要给他使绊子——这是典型的朝堂玩法,对人不对事。
因此,朱无视明面上是拖着老曹扯皮,质疑他的平倭之策,实际上早就安排好了一些手段,这些手段包括且不限于给沿海的某些官僚通风报信、在送往九州岛的死囚里安插人手,甚至给倭寇通风报信以及拖延送往九州岛的补给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更扯淡的是,这位大爷还想着通过过些日子偷偷联系倭国皇室和幕府,然后通过他们来给曹公公施压。
要知道,倭国可是太祖定下的不征之国,而老曹的手段瞧着就像是要吞并倭国,所以这一出若是玩出来后,倭国和周边的藩属国都会给大明施压,如此一来老曹就成了引起国际争端和让大明威严扫地的罪魁祸首,届时他不死都得脱层皮,最不济也得离开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