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朝晖院了。

小六夭折以后,侯夫人几近疯魔,歇斯底里地将他的物品尽数从朝晖院扔出来。能撕的全撕了,能砸的全砸了,那些轻易动不得的物件全让她一把火给烧了。

自那以后,他一人独宿在外院,再没回过朝晖院。

他负手走进熟悉又陌生的院子,神情有些恍惚。

“爹您来啦?”

宁安侯回神,露出温和笑容。

谢婉知道今日是自己生辰,会有长辈给她准备生辰礼,于是便站在宁安侯跟前,仰着小脑袋巴巴望着他。一双水灵灵的葡萄眼晶亮剔透,里面满是期许。

宁安侯笑着摸摸她的发髻,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羊脂玉平安扣,亲手挂在谢婉腰间。

“希望我们家婉姐儿平平安安、岁岁无忧。”

谢婉摸摸那枚温润的玉,嘴角含着浅笑,恭恭敬敬给宁安侯行礼。

侯夫人见到宁安侯,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她转过半边身子,揽着谢婉陪她玩九连环,并不出声搭理。

姜蜜见状,只好亲自给宁安侯沏茶,不时同他说上几句,以免他不自在。

“世子呢?”姜蜜见谢知让还未来,扭头询问挽夏,“还未下值吗?”

“世子回来了,这会儿在院子里盥洗呢。一会儿便到。”

谢婉听到世子二字,眸光微亮,哒哒哒跑到姜蜜身边拉她的手。

说来这对叔侄还真是够好笑的。没见面吧,还挺想;可偏偏见了面便要闹,不是谢知让抢谢婉的糕点,就是谢婉拿着小玩意儿捉弄谢知让,谁也不让谁。

这会儿听谢知让马上到,谢婉眼底大放光亮,满脸都是期待。

姜蜜笑得无奈,摸着她额前碎发,低声轻哄:“你三叔马上就到呢,不着急。你看他给你准备什么生辰礼。”

院内众人气氛不算热络,却也相宜。

就在姜蜜要派人去催谢知让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怒吼。

“谢知让!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