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任氏改嫁,甚至羡慕她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她当年不该带走谢婉,带走了还不好好待她,甚至任由任家把谢婉当作垃圾一样扔回谢家来。
可是看到小脸难藏渴望之色的谢邈,侯夫人又叹出一口气。
毕竟是孩子的母亲……
宁安侯和谢知让见任如萱来了,便也没多待,各自回到书房。
那边母女俩独处了一会儿,而后任如萱便牵着谢婉的手来到朝晖院。
她看着眼前这位前婆母,笑道:“今日是婉姐儿生辰,我来看看她。”
“坐吧。”侯夫人点头,不冷不热地说道。
“这位就是新妇姜氏吧?”
姜蜜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便只得客客气气应是。
几人寒暄一番,任如萱终于道:“我瞧着婉姐儿的里衣居然是棉布制成的,我记得先前用的可都是罗衣,这怎么……”
姜蜜和侯夫人都愣了一下。
侯夫人立刻回神,横眉倒竖,冷声道:“婉姐儿是我谢家正经女儿,可不是什么谁都能欺负的表姑娘!府上还有人敢苛待了她不成?”
这话不假。
下人们看碟下菜乃是常态,谢家自然无法避免。可谢家规矩摆在那儿,谁也不敢真克扣了谢婉的份例。
任如萱听她毫不客气地发火,心里知道她说的是当年任家亏待谢婉一事,面上自然也不好看。
“从前世子还在时,邈哥儿吃的用的哪一个不是最好的?缘何我家婉姐儿只配穿棉布?”
姜蜜浅笑,不急不徐地解释:
“夫人爱女心切,我们自然都是理解的。您是婉姐儿生母,我们也是婉姐儿的家人,如何能亏待她?婉姐儿穿棉布,不过是因为她前些日子起了疹子。罗衣轻薄,却容易贴身。府医说这对伤处恢复不利,我便叫下人连夜扯了细棉布来制成里衣,而后揉搓浆洗好几遍,才给婉姐儿穿上。倒是不想竟让夫人误会了。”
任如萱有些怀疑,看向怀中谢婉。见女儿点头,她顿时有些不自在。
片刻,她收敛神色,提出今日真正来的目的:“今日是婉姐儿生辰,我想带她去黄家住上几日。”
侯夫人只觉此人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