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皇帝眸光一暗。
谢知让继续说道:“臣启奏一事:翰林院侍讲韩瓒韩大人多次上书自请外放,奏折却被内阁按下不表。”
“哦?可有此事?”
曾方海嗤笑一声,道:“谢大人,此等小事,难道也值得放在朝堂之上浪费陛下以及文武百官的时间吗?”
“小曾大人,官员任命都是小事。在你眼中,还有什么是大事?”
吏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曾德清不慌不忙道:
“回禀陛下,韩侍讲三元及第,乃天纵奇才,私以为该留在翰林院好好做学问,为陛下分忧。老臣一片惜才之心,想韩侍讲年轻易冲动,这才将奏折按下不表。臣绝无二心。”
谢知让笑了一下,“韩侍讲孩子都生两个了,在曾大人眼里还年轻呢?啧,曾大人一把年纪了,不若辞了官当奶娘去吧,定是能将孩童看护得严严实实的。”
“谢知让!朝堂之上,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急什么?说来前些日子刚参加了韩家小儿的百日宴,那小娃娃康健白嫩得很,小曾大人可去瞧过了?”
曾方海知道他暗戳戳在指什么事情,一时更加恼羞成怒,大声怒吼:“你当是同家眷话家常不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敢放到朝堂上来讲!”
“好了!”坐在上首的皇帝沉声开口,“吵吵嚷嚷的,活像市井当中吵架卖菜的泼妇,哪里还有半分朝臣的样子?”
他顿了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说。先商议春耕一事。”
曾方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曾德清一个眼神按了回去。
谢知让冲曾方海扬眉,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而后施施然转身面对着皇帝。
曾方海见他这无赖模样,更气,却无可奈何,只得竭力压下心头怒火。
等下了朝,皇帝召见谢知让进御书房谈话。
“你也真是个荤素不忌的性子,怎么什么话都在朝堂之上讲?也不知道收敛些。”
谢知让笑笑,懒洋洋开口:“微臣就那么个性子,改不了。”
皇帝见他瘫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声呵斥:“被抽骨拨筋了不成?看你那坐得像个什么样子!”
谢知让轻啧一声,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口中抱怨:“陛下,您怎么和我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