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两家婚事敲定,姜蜜便同二夫人一起紧锣密鼓地准备。
其实本不应该这般急促,但念及王宜真和谢知言都年纪大了,礼数便走得快了些。
过些日子便是纳征,姜蜜拟了一份聘礼单子给老夫人和二夫人过目。
那礼单厚厚一沓,其上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写着聘礼,瞧着便是十足用心准备的。
二夫人有些惶恐,“这……元娘,这聘礼也太厚重了。当初让哥儿娶你,不过如此。你是世子夫人,是宗妇,合该比她更体面的。”
姜蜜笑着回复:“二婶娘,都是谢家媳妇,没有谁要比谁更体面一些的。我在家中事事顺遂,长辈疼爱、夫君体贴,已经是最大的体面了,不必在这等事情上寻面子。”
“这份礼,我是比照着当初给我娘家的那份聘礼单子拟的。原是想拟个差不多的,但想着我同夫君是陛下赐婚,皇恩浩荡,不敢逾越,便做主减了几件。”
姜蜜这般说,二夫人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夸她宽厚懂事。
老夫人见她二人亲亲热热,扫了眼那张礼单,伸手在上面指了几下,而后淡淡道:
“这几样,便不要送去了。她是个出挑的,若和你一般,没得让下人觉得你二人在别苗头。你是宗妇,她是新妇,自是要矮你一头的。这是礼数。”
老夫人的话不算很客气,二夫人一时有些脸僵。
她知道,怕是老夫人对王宜真自戕一事心有成见。说实话,她也觉着王宜真性子太烈,可到底是儿子喜欢的。当父母的,哪里能拗得过孩子?
二夫人和她这个婆母,惯来是没什么话说的。此刻叫她这么一说,面上讪讪,强笑着说了几句,又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姜蜜。
姜蜜自然知道老夫人心结所在,对着二夫人微微颔首,而后坐到老夫人身边揽住她的胳膊。
“祖母,宜真姐姐样样出挑,正是说明您眼光好呀。当初您想聘她做谢家妇,一挑便是个这般好的姑娘,谁不夸您目光老辣、独具慧眼呀?”
老夫人见她这黏糊糊的样子,眼疼,索性闭眼不看。
“宜真姐姐自戕,是刚烈了些,但这也是因为她一心一意待二哥呀。正是她将二哥放在心上,一时钻了牛角尖,才会做出这等傻事呀。”
老夫人轻哼一声,“这么厉害的性子,娶回来可有你们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