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江水、火锅

“我们又打了三百招。”叶雨曦平复了情绪,接着讲,“三百招之后又是三百招,我也记不清到底打了多少个三百招,却总觉得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有用不完的力气。”

“后来我才意识到在对招途中参悟了家兄的‘倾城诀’,只要掌握了这种呼吸吐纳运气之法,人的战意越狂就越强。”

现在,就连年纪最轻的路小柳都听得出,叶雨曦和槐琥的那一战已有了分别,况且拳怕少壮,更是男女有别,男人打起架来总要多占些便宜。

特子给这个故事下了个结尾:“那你便胜了她,征服了她,她便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为你娶妻生子,真是个美满团圆的大结局。”

殊不知一旁的令瞥了他一眼,心想这特子终归是色字上头的男人嘴里吐不出芝麻绿豆,见着女人除了想要调戏就是想处对象,当真是素质修养极低。

叶雨曦却走了另一个极端,他的眼里只有斗志,没有女人。有不少人觉得男女之欢带来的快乐终归是有限的,他们会将更多的情感投入进他们更爱做的事上,比如诗歌绘画,对于叶雨曦而言,他全身心投入的便是他的拳。

“从深夜打到了天蒙蒙亮,我和槐琥姑娘辗转腾挪从街角到了大学的足球场上,我记得最后一招我打得仍是那招‘奔雷难灭’,她用的是咏春拳里最基础的那招‘寻桥问路’,后面接的是一招‘柳暗花明’,走的是虚实难测以快打慢以柔克刚的路子,好在我还是快了些,按规矩来说,头先着地的人就是输家,她先躺下的,所以她输了。”

“躺下了,后来呢?你俩发生什么没有?”特子追问,眼里放着光,期待着能从叶雨曦嘴里套出某些更有意思的事。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叶雨曦坦言道,“我赢了,所以就走了,在那说不清多少回合内,我俩虽一言未发,但我把她的招式看得一干二净,她也把我的招数看清,在那晚我凭着感觉,就已掌握了红眉咏春拳的六成精义。”

“真是天才哇,小叶!”特子也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

“第二天我循着昨日留给我的名片又去找她,她在一个侦探事务所里打工,那家店的老板人很有意思。”

他说的事务所就是龙门的鲤氏侦探事务所,那里的大老板是老鲤,亦是个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角色。

“我见过他,还跟他唠过磕。”特子道,“槐琥是那里三个助手其中唯一一位姑娘。”

叶雨曦继续讲着故事:“她一见到我就质问我,说我打得都是不要命的拳法,她从没见过我这么打架不要命的拳师,整合运动的暴徒都没我这么狠。

我就向她讲道理,并不是不要命,只不过在武学上若要更近一步,就绝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武术是杀人术不是防身术,若要成为顶尖高手登临绝顶,就必须豁得出性命。

她还想问我是否在寻找武学真谛,因为她的父亲就是为了这个而出走远游的。

我说不是,我已经找到自己的真谛了,我要战尽天下高手,打拳的时候一直让人血脉喷张,很有意思。

那时候说话有意思的老鲤先生也在问昨天到底是谁赢了,我说是我赢,她也只能承认。

老鲤说既然输了就得留个证据,槐琥姑娘就想了想,从头发上取下了个发卡,让我好好收着,好好练功夫,千万不要死在别人手里,等我再回到龙门,她一定会打败我,取回这个发卡。

随后我又直上江南,一路走一路比武,又到幽州,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场不明缘由而启的决斗,一路充满奇遇的旅程,这就是叶雨曦的生活,他的故事。

“这就完了?”特子讶然,意犹未尽,“没有什么忘了说的?”

叶雨曦道:“后面就是我来这里打架的故事,正如鹿夫人所见。”

“好故事。”年的脑海里顿时一亮,“看来拍电影的素材又多了一个。”

“哈哈,所以说烂导演拍烂片。”特子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没有比这个更俗套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