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让宝玉坐,自己往龄官房里来。
宝玉此刻把听曲子的心都没了,且要看他和龄官怎样说话。
只见贾蔷进去笑道:“你起来,瞧这个玩意儿。”
龄官起身问:“是什么?”
贾蔷道:“买了个雀儿你玩,省得天天闷闷的没个开心。我先玩个你看。”
说着,便拿些谷子哄得那个雀儿在戏台上乱串,衔鬼脸旗帜。
众女孩子都笑道“有趣!”
独龄官冷笑了两声,赌气仍睡去了。
贾蔷还只管陪笑,问她好不好。
龄官道:“你们家把好好的把人弄进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劳什子还不算,你这会子又弄个雀儿来,也偏生干这个。”
“你分明是弄了它来打趣形容我们,还问我好不好。”
贾蔷听了不觉慌起来,连忙赌身立誓。又道:“今天我脂油蒙了心!费一二两银子买它来,原说解闷,就没有想到这上头。罢,罢!放了生,免免你的灾病。”
说着,果然将雀儿放了,一顿把将笼子拆了。
龄官还说:“那雀儿虽不如人,他也有个老雀儿在窝里,你拿了它来弄这玩也忍得!”
“今儿我咳嗽出两口血来,太太打发人来找你叫人请大夫来细问问,你还弄这个来取笑我。”
“偏偏我这没人管没人理的,又偏病了。”
说着又哭起来。贾蔷忙道:“昨儿晚上我问了大夫,他说不相干。他说吃两剂药,后儿再瞧。谁知今儿又吐了。现在我请他去。”
说着,便要出去。龄官又叫“站住!这会子大毒日头地下,你赌气子去请了来我也不瞧。”
贾蔷听如此说,只得又站住。宝玉见了这般景况,不觉痴了,这才领会了划“蔷”的深意。
自己不好意思站在这里站,也抽身走了。贾蔷一心都在龄官身上,也不顾送,倒是别的女孩子送了出来。
那宝玉心中翻江倒海,痴痴的回到怡红院中,正好林黛玉和袭人坐着说话儿呢。
宝玉一进来,就和袭人长叹,说道:“我昨晚上的话说错了,难怪老爷说我是‘管窥蠡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