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坐在西骆北营校场的帐内,一脸怒气。
邹南晏他们十二人是后回去的,另外十二人回去的早。邹南晏进了帐子,觉察出气氛诡异。显然是先前那队人的结果没让主帅满意。
他单膝跪下,捧了所见的常规记录和那份机关分布图,“主帅,末将无能,只探得一份机关分布图。”
近卫向前取走了记录和图,齐肃展开那份图纸,仔细看着。邹南晏并未起身,依然跪在地上。
齐肃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这图上的机关重重,比预想的要复杂的多。一队人什么也没有探到,一路畅行无阻;另一队人却拿到了这么要紧的东西。哪个才是真的?
齐肃的手指一上一下啪啪地敲着桌面,周围一片寂静。
邹南晏的后背在那啪啪的声音里悄悄浸湿了汗水,他的脑海里浮现着那些在简易的房舍里,依然安心酣睡的流民。如果不是今夜亲眼所见,他从不曾想过,还有人能这样为了一些毫不相干的百姓付出。他武将家庭出身,邹家常驻边关,很少像文官世家公子一样去宫中走动,这齐三殿下无缘得见,甚是可惜。
“邹公子辛苦了,今夜干得不错。”齐肃示意邹南晏起身,指了指座位,让他坐下回话,“依你看,这机关分布图是真是假?”齐肃看着邹南晏,他放低姿态,和颜悦色。军中的心腹不是接了帅印和虎符就能轻易得到的,他手上正缺人。
邹南晏,是忠毅侯邹翔卫的嫡子,眼下邹侯爷有意历练儿子,在军中谋了斥候(军探)一职,虽然军职不高,可是他的身后是整个忠毅侯府,忠毅侯在西骆军队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齐肃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些关键之人的履历都研究了一遍。
襄民山虽然不难破,难的是他要用军中的人干私活。到了刀光剑影的那天,需要的是绝对站队在自己这边的,只听自己号令的队伍。那些资历老的将领是不可能随意驱遣的,没有心腹,不形成自己的私兵队伍,就做不到随心所欲。
他刚上任,只有一个空降的身份,资历尚浅,那些军中的将领表面听从,实际插科打诨,偷奸耍滑,他一人举步维艰。建立属于自己的军中幕僚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