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木有两种,山谷中的是青杨木,做成床,寝卧多久也不生跳蚤。山上的是黄杨木,因为长得慢,不易着火。黄杨木做的枕头不开裂。
赵祯当即让人砍了两颗枯树,这青杨木高大,质轻,长势快,虽然做成床不生跳蚤,却只能算作低档家具,不入贵人眼。
黄杨木,小乔木,无大材,做枕头只是其最不起眼的作用,赵祯在胡教谕家中见过一株黄杨盆景,树姿优美,叶小如豆瓣,质厚而有光泽,四季常青。枝叶经修剪,成“云片状”,平薄如削,再点缀山石,雅美如画。
古人咏黄杨诗:飓尺黄杨树,婆要枝千重,叶深圃翡翠,据古踞虬龙。
赵祯当初因为筹划觉醒庄园主职业,不免对黄杨盆景多看了几眼,胡教谕曾道:“黄杨,俗称千年矮,干皮灰白光洁,枝叶茂密,四季翠绿。叶子精致,形如琴,枝条苍白,色泽沉静,木中君子也。叶尖如鸟嘴,状如龙虎斗,栩栩如生,招财纳气,香气轻淡,可以驱蚊,雅致而不俗艳。”
赵祯当时听了,询问胡教谕,何处得来,倒不是附庸风雅,而是赵祯自打住进庄子,实在受够了蚊虫叮咬之苦,当时想着庄中多摆黄杨树,岂不是能免了蚊虫叮咬。只听闻了价钱,再不敢提起。每日只让庄客多烧艾草、蒿草驱蚊,屋中挂蚊帐,燃艾草蒿草编成的防蚊火绳。
事后,赵祯不甘心,查阅典籍,倒是对黄杨木了解甚多。
眼前山谷中的黄杨木枯树,也无大材,只能与红木等结合,以作镶嵌之用。亦或者做些木梳之类小件。这件事还得着落在广惠身上,做些木雕,以黄杨木木质光洁、纹理细腻、色彩庄重,必然深受欢迎。
黄杨木质地细腻,肉眼不见棕眼,也正因为如此,黄杨雕刻常被初识者误以为是象牙制作。黄杨木雕呈乳黄色,时间愈久,其颜色由浅而深,极具美感。黄杨木根略大,最为考验雕刻匠人,若有巧匠,借助其自然形态,巧施刀法,精雕细刻,可化腐朽为神奇,赋根木以生命。
倒是可以让广惠雕刻几件,拿出去试试水。只是此非长久之计,广惠也不是能耐住性子的人,怕是做个三五件也就烦了。况且身为英雄,若整日雕刻,也浪费了些。
巡视了一遍枯树山,再无收获,赵祯叫来管事唐森,嘱咐其近日先砍伐枯树,运至庄上。
稍作歇息,众人正待下山,此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倒下来,众人跑进寨子里,各找草屋避雨,不一刻,雨歇,又是艳阳高照。众人出的屋来,只见山上黄草都冲散了,绿油油一片青草长了起来,热气腾腾的枯树山似乎一下活了过来。
趁雨歇,赵祯等人匆匆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