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起初还未觉察,见两个虞侯不是这个起身,就是那個起身。意识到什么,说了句:“我去远处看看,若是都管回来,放烟为号,我自赶来。”
两个都头巴不得杨志不在,忙不迭点头应下。
杨志起身,跨上一口腰刀,倒提条朴刀,带上凉笠儿,起身就走。众人见杨志走的远了,侯更起身,又拿发配的话说了一遍,众军士虽有几个辩驳两句的,见多数人都站在侯更身后,自然不敢多言,都道听二位虞侯的吩咐。
众人正说着,不提防杨志早就折了回来,站在树后,把众人的话听了大半。杨志仗着朴刀,跳出来,大喝一声:“撮鸟,如何敢污蔑洒家。”
匡历、侯更两个见事败,赶紧掣了条朴刀在手,侯更喝道:“提辖休怪,这一路都顺遂,何故在此处你多加逼迫,趁热赶了许多路,弟兄们渴热难当,这才喝下了蒙汗药酒。后头这些人虽杀了许多军士,却不曾动提辖分毫。提辖也说了,必然是漏了行藏,我等都是祖居大名府的厢禁军,必然不敢透漏消息。也不识的什么江湖上好汉,只有提辖知晓路途,江湖上也有好大名声。我等自然要疑你。”
匡历也道:“提辖何不束手就擒,随我等去见相公,辩个分明。”
杨志听了,大怒,挺着朴刀就奔匡历、侯更两人。
匡历、侯更也大喝一声,挺刀去迎。匡历不忘喝了一声:“不想死的,还不来帮忙。”
众军士听了,略一迟疑,各自寻了扁担,围着杨志就打。
杨志忿怒,手中朴刀舞起来,不一时就戳伤了几个。众人勉力相抗,也是守多攻少。正在危机处,远处高喝道:“不要走了杨志。”
杨志听了,偷眼去瞧,见是谢都管骑在马上,领着许多做公的,都拿着钢叉、朴刀、留客住、钩镰刀,杨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成了替罪羔羊。当下,愈发愤恨,逞毕生武艺,猛挥两刀,一刀挑飞匡历右臂,又一刀砍在侯更胸腹,大喝一声:“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众军士见杨志勇猛,不敢阻挡,各自往后退下。杨志看了一眼远处奔来的谢都管一众人,倒转朴刀,往林子里去了。
一众人近前来,谢都管让人给匡历、侯更包扎了。匡历还好,虽然脸色煞白,止了血,并无性命之忧。再看侯更,肠子都出来了,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怕是不成了。
谢都管对一旁的王都头说道:“都头,你也见了,杨志这厮见了我等,已亡命而逃,这事必然是他勾结外人做下的。请都头勘察一番,最好能找到劫财的亡命徒,相公那里我等自然为你美言几句。”
王都头点头,吩咐手下做公的,四散开来,除了召集各村坊里正,也去官路上把施威与来永儿一伙冲突的地方走了一遍。
只一日功夫,已问明了,开店的几人确实是山东口音,酒店里遗留的拣米酒,也是青州名酒。
画影图形,经人辨认,认定正是青州宋江一伙所为。
停留三日,侯更还是没挺过去,一命呜呼。可怜这厮出了主意,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谢都管留下匡历并几个厢禁军,一者养伤,二也是随衙听候,辨认贼人。并使人骑快马,往南追周谨一伙。自个带着其余军士,骑马赶回大名府,报与梁中书,申复太师得知,着落青州府追捕这伙强人。
却说谢都管并这几个厢禁军,晓行夜住,赶回BJ。顾不得其他,都到梁中书府里,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