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远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刚要丢过去，少年就已经叼着烟凑到了他面前，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就这么看着他。

“先生，刚刚你看到了吧？”

陆白远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那少年，少年又高又瘦，五官漂亮，模糊的灯光下那双无辜的眼睛里透了一丝麻木。

麻木？不应该是恐惧或者是哀求或者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不是，那少年一双眸子波澜不惊，仿佛他做的事情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陆白远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在方时序以为陆白远不会说话时，男人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

“如果我报警，会怎样？”

“那这世上会多了几个开心人，他们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哪怕他们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

“我如果放过你又如何？”

“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方时序说。

他是真麻木。

陆白远又不说话了。

方时序站了一会儿，抬眸问道：“如果你不打算报警的话，我就走了，等我走了你再报，我可就不认了。”

陆白远没说话。

方时序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陆白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他想要和陆白远偶遇，让陆白远压制陆云凡这条路彻底断了。

真可惜啊……

他心里叹息。

真想偷偷和陆白远说一句话。

下次从水里捞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薅头发？

可惜，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陆白远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他这次莫名其妙没有把自己薅去警察局已经是他撞了大运了，他可不敢奢求其他。

*

陆白远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离开后，把烟丢到一边，信步往陈之岚的方向走去。

他认识陈之岚，外甥陆云凡曾经带他去过陆家，还有方家一个小孩，叫什么记不得了。

陈之岚全身赤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全是沐浴露，但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遭受了什么犯罪行为，场面十分尴尬。

陆白远拿出手机给助理刘源打电话：“你跟云凡说——”

话音未落，陈之岚手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