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虽不见狴犴所化的老者本身有什么动作,但身下如蜂巢般的化坛却是泛起一阵强光。
陈泽纵身一跃,临到近前,只见建筑物表面不断闪过湛蓝幽光,让外墙上铺得密不透风的六边形材料转化,变得有如镜面般光滑。
且镜面仍在不断趋于澄澈,愈加透明,将内里景象映得一清二楚,直至连带外墙本身都一齐消失得一干二净,好似忽然间就融进了空气当中。
陈泽见状,回头看向狴犴,在获得后者的首肯后便径直冲入其间。
化坛内的房间虽层叠繁复,但尚不足一千之数,因而陈泽很快就找到了朱连魁所在的房间。
当。
沉沉落地。
时隔许久,他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房间内的一切都和陈泽当初离开时没有两样。
那台曾经自称缺族的大方柜自然也留在原处。
陈泽来到面前。
而方柜如同死物,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能认出改头换面后的陈泽。
嗖嗖嗖—
陈泽并不意外,并挥剑将之细细剁成臊子。
因而方柜的内部构造也一目了然——不出所料,除了两条灯管外便不含任何电子元件。
这不是机器人,这就只是台再单纯不过的柜子。
确认过事实后,陈泽转身便来到了房间正中央的休眠舱旁,朝着熟睡中的朱连魁举起了利剑,
“老朱啊老朱”
小主,
陈泽语气唏嘘,
“一路走好。”
他慢悠悠地刺下了利剑。
呲。
舱体的盖板没能拖住剑锋分毫,被利索地一穿而过。
也在此时。
哗啦啦啦啦啦——
水声来源正是舱体内呼呼大睡的朱连魁,他的双手竟如痉挛般颤动不停,将浸住身体的橙黄液体搅得水花四溅。
于是剑锋也顺理成章地停在了朱老头额前的一尺之遥。
嗖——
陈泽转刺为扫,横过剑刃将整层盖板削掉。
“老朱,老朱?”.
陈泽一边呼喊一边扶起朱连魁轻轻摇晃。
而离了橙黄液体的朱连魁反倒呛声连连,直到将口鼻内残留的橙液尽数呕出才开始大口呼吸起来。
陈泽更是忙前忙后,又帮着顺气又帮着擦脸的,直到朱老头终于睁开了眼。
“老朱?”
对方目光涣散,没有反应。
“朱连魁?”
依旧没有回应。
“这是几?”陈泽转而伸出一根手指。
对方仍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但陈泽这回却不依不饶,啪啪两巴掌给老头儿抽了个激灵。
“这是几?”陈泽定住食指问道。
而朱连魁摇头晃脑,一双斗鸡眼盯着食指看了半天,总算是开了口,
“一”
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冒着烟的干炭。
“咳咳!咳咳咳.”.
眼看朱老头低头咳个不停,陈泽却不通情理地硬将他抬了起来,
“这是几?”
陈泽伸出了两根手指。
“一零.”朱连魁沙哑地答道。
二进制。
所谓“朱连魁”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陈泽脸色不带变,当即一剑贯穿了对方的眉心。
剑刃穿脑而过,却不见鲜血飞溅,更没有一丝伤痕。
毕竟这本就是法则之力所化,既不会有伤口,更不会感到痛苦。
但“朱连魁”却皱紧了面部肌肉,满脸褶子挤成一张既惊恐,又瘆人的慌张嘴脸。
“9527。”陈泽轻笑着喊破对方的身份,
“好久不见。”
说罢不管对方如何挣扎,陈泽反手按住透明头盖骨,凭借神性的绝对压制轻松从中抽取出一团朦胧的金黄光晕。
这团魂体甫一抽出,朱连魁的脸上便霎时僵住,随后浑身一松,直勾勾地躺倒回去。
啪啦啦啦。
橙黄液体很快浸没口鼻,让老头儿扭曲的脸庞自然放松下来,像是驱散了突如其来的噩梦,就此重归安眠。
见状陈泽也松了口气。
朱连魁脑门上可还连着大大小小的线缆管道,连他也暂时弄不清其中原理,稍有闪失连抢救都来不及。
陈泽可没忘了自己答应过要救他出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