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放慢了语速,试探着轻声说:“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段朝泠看了一眼她露在被子外面的红肿脚背,“因为觉得你过得不好。”
宋槐一愣,握着杯子的手指不小心滑了一下。
水流从杯口溢出来,顺着杯壁洒在床面。
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她有些慌了神,忙用手拂去床单上的湿润痕迹。
隔着一层衣衫面料,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攥住。
她停了动作,讷讷抬头。
段朝泠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把它放到床头柜上,抽出纸巾盒里的纸巾,替她擦干掌心残留着的水渍。
动作慢条斯理,全程没去管那条已经被洇透的床单。
做完手头上的事,他松开她的手腕,“等等阿姨会上来换条新的,顺便叫她帮你再涂一次药。”
宋槐原本还不太明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脚背,瞬间懂了他后半句话的意思。
细看才发现,脚面的皮肤覆了层光亮的透色,应该是不久前刚涂过药膏。
她盯着自己的伤处看了很久,视线发直,口腔里不断冒出苦涩的味道。
一直憋在心里不愿发泄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上来。
眼前一片模糊,宋槐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低声说:“谢谢你,段……叔叔。”
她不知道该喊他什么才算合适。
段朝泠盯着她柔软的发顶,没搭腔,随她喊什么,“桌上放了保温餐盒,里面有吃的,饿了的话就吃一些。”
宋槐稍微抬头,余光注意到他缓步走到门口。
本想和他说声再见,怕多说一个字都会哽咽,索性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