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正是段向松仕途最忙的时候,无意忽视了他们母子的感受,也没来得及阻止这件荒唐事的发生,让家庭关系降至冰点。
忽然记起除夕那天在门外听到的对话,宋槐忍不住问:“这是他们父子不和的原因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陈平霖说,“说起来也是段糟心往事……有一年除夕,斯延负责备菜,把大部分菜的食材换成了海鲜。朝泠和她母亲都对海鲜过敏。为这事,朝泠去找斯延理论,他们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冷处理,默许了斯延的这种行为。那时候朝泠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心里有怨怼再正常不过。”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事不提也罢。”陈平霖说,“这两年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好不容易开始缓和,只是每到除夕还是不免吵上一架。”
心里解了部分疑惑,宋槐没再继续问,将陈平霖送回南院,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看见远处的棚檐下架着台古筝。
是她和段朝泠一起弹过的那台。
何阿姨正拿着抹布对着筝面仔细擦拭,见她走过来,笑说:“回来了。”
宋槐干涩开口:“为什么会在这儿……”
“朝泠让人从偏屋搬过来的,说是你喜欢,送给你当毕业礼物。”何阿姨说,“老师已经给你找好了,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下周会来家里授课。”
何阿姨又说了几句,宋槐没太听进去,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走到长廊拐角处。那边有块空地,前不久扎了个秋千。
她单手扶着藤条坐到秋千上,翻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解锁,找到段朝泠的手机号码。
再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待接铃声响了许久,最后变成无人接听。
宋槐按灭手机屏幕,隐隐冒出既沮丧又惆怅的情绪。
很奇怪的心境。
段朝泠于她而言是长辈也是朋友,她自诩信任他,可同时又害怕他会像杜娟一样,在她完全对他有所依赖的时候给出当头一棒。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她决定尽量减少交集,不给他造成任何负担。
陈平霖的话叫她有种不能帮他解忧的焦灼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