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看着陈鹤的背影。
只觉得他身周闪烁着光芒。
不知是人间的,还是他的。
......
人世的悲喜并不相通。
命运也是。
......
陈鹤把剩下的半坛酒都留给了南岛,走之前微笑着拍着南岛的肩膀。
“也祝你如此。”
陈鹤走后,南岛抱着半坛酒坐在听风台。
泪流满面。
......
人啊,大多是浮沉着,挣扎着的。
不是么?
张小鱼抱着剑鞘站在南衣河边,这样想着。
从槐都来的兵部侍郎柳三月便站在他身旁。
“你没有当年快乐了,张小鱼。”柳三月看着这个当年山河观的少年友人,叹息着说道。
张小鱼平静地说道:“你今年二十五,我今年也是二十五,在人间也好,在修行界也好,活到了这个年纪,便很难能有让我们快乐的事情了。”
“打牌呢?”
张小鱼想了想,说道:“一直输的人,怎么会快乐。”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赢一把?”
张小鱼低头看着手中空空的剑鞘,轻声说道:“还不到时候。”
柳三月还想再说什么,张小鱼却是挥挥手,说道:“说正事吧。”
柳三月看了张小鱼许久,点点头,说道:“我想知道丛刃宗主的去向。”
张小鱼转回头看着柳三月,后者神色自如,似乎真的只是想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张小鱼转回头去,摇摇头说道,“他老人家整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谁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柳三月沉默少许,说道:“南衣城可能需要他回来坐镇。”
“你我不行?”
“李石都不行。”
“那你便让你的神河陛下来。”
柳三月沉默少许,说道:“陛下也失踪了。”
张小鱼猛然回头看着柳三月,后者眼神诚挚,不似说谎。
二人长久地沉默在南衣河边。
过了许久,柳三月叹息一声,说道:“我要去云梦泽那边看看。”
“原来风从云梦泽那边吹来的?”张小鱼柳三月出现在南衣城的那日,他在牌馆窗口吹到的那阵风。他一直以为风从北方来。
柳三月点点头,说道:“应该是的。”
二人在河边对视一眼,化作道风,出现在南衣城外那片大泽边。
古泽芋茂盛地生长在泽边,大片的青灰色的芋海在风里招摇着。
这片号称八百里的云梦大泽,便横绝在黄粱与槐安之间。
哪怕人间已经一统千年。
在大泽两岸的人们依旧沿袭着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风是寻常的风,带着大泽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泽边的二人都是出自道门现而今的三大观中,自然可以清晰地察觉到,那些风里传来的让人觉得不安的气息。
“天狱那边有什么线索?”张小鱼看着柳三月问道。
柳三月摇摇头,说道:“零零散散,完全无用,最大的怀疑,也不过是公子无悲突然入了灵巫之境。这也不能怪他们,这千年来,他们的主要职责并不在此,而在于十二楼。”
张小鱼听见十二楼这个名字,轻哼一声,转身向着南衣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