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劈错了。
人间不喜欢天狱,自然是有原因的。
天狱的人变成这样,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倘若说人间都是疯子,那么十二楼的人便是混迹其中的正常人。
所以他们会隐藏,会模仿。
但是很多东西,本质里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所以天狱的人选择了一种很极端的方式来找出他们。
南岛撑着黑伞,将天狱吏手中的剑弹开,而后浑身缩在伞下,向着天狱吏撞了过去。
很是粗暴野蛮。
相比而言,天狱吏便显得温文尔雅许多,握着剑在巷中躲闪着,不断地寻找着机会,刺出一剑。
二人纠缠许久,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处角落,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天狱吏。
被南岛撑着黑伞顶在了角落里。
手中的剑也被撞开了。
二人身周都是有着天地元气涌动着。
天狱吏平静的看着南岛,说道:“南衣城不止来了我一个人。”
南岛亦是平静地说道:“过往十一次,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天狱吏想起了什么,神色变了一变。
“原来这里不止你一个人。”
南岛轻声说道:“是的,他们走着走着,就忘记了自己要去哪里,只有偶尔的一两个,刚好走进了这个镇子里。”
“看来南衣城天狱很早便注意到这里的问题了。”
“是的,只不过他们每次都忘记了。”
二人在巷子里相对沉默着。
“一千年了,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那扇所谓的天门。”天狱吏看着南岛,缓缓说道,“你们到底想要追求什么?”
南岛平静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想去看看而已。”
“所以便成为疯子?”
“我没有成为疯子。”
“你迟早会是的。”天狱吏声音冷冽地说道,“你迟早会是的,越往后走,你便会忘记越多,直到什么都不记得,连身而为人都不会记得,于是漠视人间,漠视生死,这样的人,不是疯子,难道还是救世主?”
南岛沉默下来。
天狱吏却是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了南岛的伞,从袖子里滑出一柄短匕,狠厉地刺向南岛的心口。
然后在心口之外一寸停了下来。
有截树枝先于他一步,刺进了他的心口。
树枝比短匕长。
所以天狱吏没有刺进去。
南岛用伞推开了心口一片殷红的天狱吏,看着他倒在地。
“是你先动的手。”
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也是它先动的手。”
“我别无选择。”
南岛拖着天狱吏的脚向着巷子不远处走去。
停在某个院子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炉子正在烧着,有人正在檐下睡觉。
南岛将天狱吏的尸体拖到了炉边,然后抱起来,丢进了炉子里。
很快连渣都不会剩下。
南岛在炉边站了很久,而后猛烈地咳嗽着,唇角咳出了不少血迹。
檐下睡觉的人被惊醒过来。
“你又出去了?”
“有人来了,我只好出去看看。”
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记得握紧伞。”
“嗯。”
南岛向着院后走去。
然后停在了那棵已经枯死的桃树下。
哀伤地看着。
来自大湖中的南岛沉默地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