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警官正是清源市公安局的局长韩德先,他一见黄局长和梁坤的架势,皱眉道:“你们这边的事情先放一边,等下再说,我这次主要是陪着楚老一起来到你们这方宝地,与他的老战友会面。来,伟勋,跟楚老见个礼。”
武荣县公安局长黄伟勋听得韩德先这么说,心中暗自一惊,看向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难道真是唐水源提到的那个老连长,曾经的海西省军区司令员?
黄伟勋虽然以前没有亲眼面见老司令的机会,但是老司令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而他就是姓楚的,眼前的老人也姓楚,那十有八九就是老司令无疑了。
他急忙走到楚老的面前,刚张口说了句“楚老您大驾光临……”,就被那个大校和墨镜男伸手拦住了,大校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楚老。
这个大校黄伟勋是认识的,正是清源市军分区的政委段启明。
黄伟勋忙闭上嘴巴,往后推开了几步,而那位楚老对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唐水源面前三四步远,站定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才点头微笑道:“阿朔,还认得我吗?”
听到这声“阿朔”,唐水源瞬间就老泪纵横了,他推开了唐冠的手臂,挺直了胸膛抬起右掌向楚老敬了个军礼,颤声说道:“连长,我是阿朔。50多年了,您可是风采依旧,我当然认得你了。”
楚老忙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一手抱住了他的肩膀,拍着他的后背大笑道:“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个爱哭爱笑的浑小子。快把眼泪收了,别让这帮后辈们看笑话。”
“好好好,连长说得对,我可不能给你丢了脸。”唐水源擦掉了泪水,和楚老相视而笑,相隔了半个世纪的老战友再度重逢,那种喜悦自非旁人所能领略。
楚老突然脸色一暗,责问道:“老小子,为什么要改名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避开我,隐瞒着我?要不是这次从你儿子儿媳口中得知,说你病发住院,我都不知道你当年为我负的伤还没痊愈,还有弹片没取出来。”
唐水源有些惭愧地说道:“连长,我也是不想让你为我多费心,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我也不想让乡亲们觉得我仗着谁的权势,受到特殊照顾,捞取什么好处……再说就算那块小小的铁皮赖在我身上,也没有多大影响,我不是好好活了这么多年吗?”
楚老责怪道:“你这个老小子,还是那么又倔又硬的臭脾气!那你说没有影响,为什么这次就晕倒了?还不想让我多操心,那你主动给我写信,让我来找你,又是为的哪般呀?老了老了,性子转活了,终于开窍了呀!”
这番话说得唐水源讪讪地笑了起来,他还没做出解释,后边的唐冠听得楚老教训自己的爷爷,跟训小孩似的,虽然知道两位老人关系匪浅,这样反而更像是毫无嫌隙的老兄弟,却总是心里感觉不爽,忍不住插话道:
“这位老前辈,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爷爷,他这次给您写信求援,绝不是为了他自己,都是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您若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呵呵,这小子就是你大孙子啊?还别说,真有你年轻时候的影子,还挺护着你的嘛。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楚老抬头看向了唐冠,颇感兴趣地问唐水源道。
唐水源忙拉过唐冠,郑重地说道:“老连长,他就是我嫡传的亲孙子,名叫唐冠,今年25周岁,我的功夫他都学会了,而且是青出于蓝,我都已经教不了他了。
“不过冠仔就是性子野,这次在社会上闯荡,惹出一件祸事,希望你能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拉他一把,不要让我老唐家绝后……”
也许是唐水源心情激荡,或是体力虚弱站立太久,说完这番话,老爷子已经是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人也跟着摇摇晃晃,快要瘫倒的样子。
唐冠大吃一惊,急忙扶住爷爷的身体,左脚尖一勾,将轮椅拉了过来,扶着他坐到轮椅上,看了一眼爷爷的脸色,知道他是气息衰竭血管阻滞导致脑部供血不足。
忙运用家传的“水滴石”功法,右掌以柔和的真气推揉冲击着唐水源的胸口心脏部位,畅通其心周经脉穴道;同时左掌按压在唐水源小腹部位,渡入真气增强他的气息运行能力。
楚老见状既是关切又是诧异,很明显唐水源是又快要晕厥的表现,而唐冠这番作为,却似乎是在为他做急救,楚老以前并没有见过唐水源以这种手法救人,看来唐水源所说的“青出于蓝”恐怕是真的。
而楚老身后几个人更是大感惊讶,见唐冠年纪轻轻,却手法老练,架势十足,要知道像唐水源这样的老人呼吸衰竭,那可是十分危险的,稍微耽搁,都可能抢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