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翀离开后,萧长勖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咂舌道:“问雪这是要审你了。”
林夙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早晚有这一天。”
“你不打算告诉他么?”
“不。知道多了,反而痛苦。”
“那你……”萧长勖沉思许久,拍拍林夙肩膀,“自求多福罢。”
林夙无奈一笑:“是,多谢王爷。”
秦王府与将军府相隔两条街,不算很远。谭翀前脚刚回去,林夙的马车后脚就到了。
马车停在门口,侍从像平日那样为林夙放好轮椅,搀扶他下车。今日阳光好,但天气仍旧是冷,每次吐息都是一团白雾。林夙坐在轮椅上,拢了拢披风,对一旁侍从道:“我自己走罢。”
说完他推着轮椅慢慢转身,一抬头,撞进一道清冷目光。
——江悬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好像已经等候许久,但分明林夙刚才到的时候并未看见他。
林夙一滞,缓缓推动轮椅上前。
“江公子。”
江悬衣裳外穿了件狐毛大氅,站在红墙朱门前,如一株海棠覆雪。许是站久了,他的双颊略有些泛红,睫毛被哈气打湿,倒显得气色好了些。
待林夙上前,他微微一躬身,说:“林先生,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今日看林夙目光更深,比起昨日惊诧和无措,更多了些镇定隐忍。
越是这样,越显得门后这座府邸是什么龙潭虎穴。
林夙在江悬的目光中缓缓推动自己轮椅,擦身而过时,江悬冷不丁出声:“林先生当初伤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林夙停下,回答:“左腿伤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