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雪的嗓子里发出“呜呜”声,把头埋起来,伏在装过韦衡头颅的木匣上哭。
以前经常遛冲雪的高勒死了。韦衡也死了。冲雪不知道什么叫“死”,它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被韦衡顺毛了,它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佛子摸了摸冲雪的毛,说:“冲雪,好孩子,我们走。我带你去找你主人的头。”
冲雪扒紧了木匣,身体微微抽搐,不肯看佛子一眼。
一个着急的士兵说:“冲雪,冲雪,走!我们走了。”
冲雪忽然站了起来,疯了一般冲着那个士兵狂叫,吓得那士兵后退了两步。
那士兵退后之后,冲雪重新扒着留有微弱的韦衡气味的木匣,不肯离开。
佛子伸手去拽木匣,冲雪冲着佛子呲牙。佛子毫不退缩,冲雪咆哮了几声,张嘴就往佛子的手臂上咬——冲雪的牙能咬穿老虎的皮肉,奉玄立刻去拽佛子,可是佛子不肯松手。
冲雪含住佛子的手臂,明明已经咬住了,最后还是没有用力咬下去,它“呜”“呜”用气音哀叫了几声,眼里啪嗒啪嗒掉泪,最后又垂下了头。
几个士兵别过脸去,无声地落泪。
佛子拽出了木匣。
冲雪试着站起来,刚站起来就摔在了地上,地上的雪被它爪子上的血染红了一片。它自己的毛染了土又染了血,又黄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