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
“娘子是哪一年来的郡王府中,贞和三年?”
“是。”
婢女为柏中水整理外袍,蕴真听到了珠玉宝石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
柏中水的声音隔着纱屏传来,他和除荀靖之之外的人说话时,声线总显得有些冷,他道:“娘子,郡王府中没有管事,你既代劳主持府邸內的事情,想必能管好财物,你家郡王也被你照顾得很好。不过你知道,你家郡王不曾娶妻,府邸中亦没有內眷,所以仆婢其实都要由你来管教。一些事本来不应该由我来说,不过娘子出门不多,你外祖母又住在宫里,你们大概听不到一些风言风语,因此,我得提醒你,府邸之中,要管好的不只是财物,还有仆婢的嘴。”
蕴真答:“是。是有仆婢出言不逊,冒犯了大人吗?”
“倒也不算冒犯我。我昨夜在你们府中说,你家郡王小时候给我过一枚荔枝,今日建业就有人知道这件事了,我朋友拿这件事提醒我——娘子,郡王行事磊落,不过问俗事,想必也很少问责仆婢,但这不代表仆婢可以不怕郡王,而外人可以知道郡王府邸里发生的事情。娘子,你既然管事,那就不能只是带着婢女做些针黹女红,也不能只想着当好人,让府邸里的事任人议论、流传到外面。”
“是,这是蕴真的错,蕴真记下了。”
“那娘子觉得,我们现下的对话可会传到王府之外呢?”
“不,连这屋子都传不出去。”
“娘子不必怕我,我只是提醒你两句罢了。若我说得有错,你不必放在心上。”
“大人提醒得是,蕴真受教。”
“娘子坐吧,别站着了,你一直站着,我倒是怪不好意思的。郡王在自己的房间中休息么?”
“多谢大人,我不坐了。郡王不在屋中,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