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来说一说,郇王是怎么回事。你要编,也要编得像一些。别让我太失望。我……经不起再多失望了。我已不是年轻人啦……我经不起折腾了。”
录公跪着说:“陛下,老臣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但老臣在听说消息前,的确对此事一无所知、毫无所知。事发突然……”
陛下忽然说:“啊,我问你做什么。你如果做了事,又怎么愿意和我说呢。你永远觉得你是我的老师。就像来秋浦,你说建业有狂尸,我就能看见狂尸。”他对宫人说:“为我更衣,我要去看看郇王殿下。看看阿粲。”他对着录公抛下一句话:“你总是骗我,你们都骗、我,这次不想再受着了。”
录公说:“人们说是荀粲射伤了郇王殿下。”
陛下勃然大怒说:“不许这么说!”
他斥责录公道:“阿粲没有理由这样做!朕知道你想过什么,你想说然后荀粲畏罪自杀了——或者说,他有罪,所以你们为了为朕分忧,把他杀了。老师,朕就坐在这里,朕要禁军来。”
录公说:“陛下,老臣为自证清白,已叫云麾将军带了禁军守在殿外,郇王殿下的侍臣、所有人证也都跪在殿外。人们说秋浦有狂尸,荀中郎是为此才拉开了弓弦,他们说荀中郎是凶手,老臣只说‘疑似’,老臣势必会帮助陛下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录公伸出手立誓道:“老臣在今日郇王、荀粲的事情上,绝不知情。老臣在听说此事时,郇王殿下已经中箭,荀粲已经自裁。老臣以庐江卢家起誓,老臣若动过不臣之心,卢家满门抄斩、株连三族。”
宫人请云麾将军荀用宾和他的两位部下入殿——
卢鸿烈没有说谎。
卢鸿烈是个能臣,他已经替陛下考虑过了诸多事情。陛下心想,老师不愧是老师,他们相知几十年,老师让他放心——这种放心如今让他感到恐惧,卢鸿烈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可以拿捏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