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湘文听他痛苦,想着出去让大巫偷偷进来给他医治,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直接出了帐子。
而这带着私印和一块兽皮的“平安信”,经过迅疾的传驿,没过多久就安安稳稳躺在了太子的手边。
太子在海津的战局的确麻烦,东瀛人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打一半退一半,黏人的很。他们总归是想着洪尚涛能到了上京脚下,来个里应外合才好。
因此不光是太子,海津大濛港的将士们最近都憋着一股恶气。得知越国大捷,这才有了兴致。越国和西北大营都得了空,抽身能驰援上京,这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这日晚上,太子少见的饮了两杯酒,跟着将士们一起抒发心中郁结。等到酒过三巡,也没人敢留他,他自个儿回了住处,把私藏起来准备偷偷看的——乌涂尔发来的信件从案上拾了起来。
他也有些意外,私印便是私印,没什么。可这兽皮是怎么回事?难道乌涂尔在越国有什么新鲜事情,还能展示在兽皮上?
太子对此一直好奇着,刚才因为忙事没能得空看了,如今暂时闲下来,更是按捺不住。对着长明灯就是把兽皮摊开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让威风不动的太子殿下僵在原地。
兽皮上画着一个人,衣衫半开,表情虚浮,俨然是个简易的风月图……
可画中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乌涂尔。
太子盯着这画,几乎看穿,最后踉跄一步,失神的跌在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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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啊??
第78章
战事不能耽搁,乌涂尔不过休息了两日,伤口堪堪结了一层,他就带兵启程。这回不仅有着西北大营的主力跟随,还有越国的精锐部队。越国境内虽然仍旧有防备军常驻,却也不会被有心人拿了去当枪使。
经过对丘兹一战,越国百姓对乌涂尔这位“新王”已然是全全佩服,他们本就是崇拜力量的民族,乌涂尔在战场上的身姿兵士们见过不少,口口相传到其他百姓耳中,再多的议论也就消散了。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场战役,乌涂尔立下赫赫军功。主国有难,属国助之,这是多少年来不变的传统。有了此等军功在身,便是不用等到战争结束,太子就能封乌涂尔一个高位。由此,越国国内就算还有什么心怀不轨的王爷等,也不敢再发难了。
大巫又被乌涂尔委以重任,这一次却又带上了木禾。木禾如今哪还有什么野心,也没了势力,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很多人都在谈论说,能放了木禾出来,还让他助自己监国,可见新王是位手段厉害之人。这等名声传出去,比杀了木禾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乌涂尔耳中,他却没说什么。到底是为了名声,还是因为木禾与他一母同胞……这两种想法或许都有吧。
毕竟驰援上京是非常要紧的事情,给予上京喘息之机,海津那边也能轻松一些。乌涂尔和郑湘文先带先锋军一路疾行,后面大部队晚一步到。这一路上虽然多见流民,但好歹没有出了什么其他乱子。想来上京辐射的周围还是比较严密,没能让世家或者外人的势力占了大头。
章淮城外五十里,洪尚涛面沉如水。
他本意是和外人里应外合,以最快的速度要赶往上京的。可到底是被西南大营拖住了脚步,平白无故损失太多时间,给了上京那头空隙。
想来想去,都是姜成善那个废物的缘故!
当初策反郦国,就是利用姜成善,现下被拖延战机,也是因为姜成善。看来姜成善这个废物,只能是个被人当出头鸟用的笑话,根本不是可堪大用的人。
不过也没办法,郦国那地方蛮夷之地,能有那么些个人出来当兵已然不易,还能要求什么?西南大营才不过出了几路军,就把郦国人打得溃不成军,再有那白耀奇,长枪在手,一举就斩了姜成善。
洪尚涛想到这里,不由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卞旭辉。因为大胤的国策,能掌管东南大营的他并非世家出身,可等他被东南乱花迷了眼,早把什么尊君重道抛在脑后。卞旭辉早些年就拉拢他,几乎到了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现下更是……卞旭辉许诺,只要他攻入上京城,把太子拉下来,等到扶持新帝登基,这熊熊江山,自然分他一半。
这是何等的诱惑!
可洪尚涛也觉得凶险,开始并未应下。不料卞旭辉却是手笔大得很,竟然把丘兹、尼德兰、东瀛都拉入局中。洪尚涛想起自己才知道他计划的时候,浑身都透了冷汗,心道,幸亏没和卞旭辉为敌,否则还不要死无葬身之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