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卫兵应该自父皇从刑狱转进来之后便驻守在这里了。但他们的警惕性如此之高,大中午的便在西凉署对她来了个瓮中捉鳖,难道是早就知道她今日会来?还是说她和宁尘有什么细节之处露出了破绽?
她来不及多想,强忍着最后一丝清明翻入了一处庭院。庭院东侧有一厢房,她咬牙坚持着推窗而入,还未站稳,便扑通一声靠窗倒下。
西侧厢房内的人显然听到了东侧的动静,几息间,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戚沐九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后腰,清醒了一瞬后扑到厢房内的案几上,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猛灌。
陆放雅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只见她侧趴在案几旁,衣襟半湿,发丝已有些凌乱,双眸半合已神志迷离,却依旧往微张的唇角倾倒着酒液。
这种场景看着让人奇异万分,但由此人做出,却又那么地...毫无违和感。
陆放雅缓慢走近,面前之人已将空置的酒壶随掷一旁,水光潋滟的唇瓣下,酒液顺着下颌流入纤细的脖颈,没入湿了大片的衣领处。
她好像已经睡着,陆放雅上前拂过她脸颊上微乱的发丝,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这让他微微有些错愕。他刚刚明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为何会...
然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才在她因酒糯湿的脸颊处发现端倪。皙白而修长的手指在边缘处微微一掀,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令他熟悉至极的面容。
窗外隐有脚步声纷至沓来,陆放雅已然来不及多想,思绪一转间将她横抱而起,放入对面的卧榻之上,随之按下暗格,无任何不妥之后,才微整衣襟出了厢房。
庭院外已有敲门声急促响起。他不紧不慢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会同馆的众多卫兵,为首的竟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池律。
池律肃冷的脸上亦是一愣,然公务紧急,他不得不语声恭敬道:“左相大人,我等正在追捕潜入西凉署的可疑之人,那人有可能躲藏至附近,您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陆放雅神色淡定,眉目微凝之后方道:“本相未曾发现任何异常。西凉署现在是否安然?”
“西凉署内一切无虞。潜入者狡诈危险,左相大人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