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沐九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坐在屋檐下看了会儿天边的云卷云舒。小时候父皇会带着她一起在夕阳下尽情玩闹,母后身体不好,却也总会坐在城墙的一隅微笑看着他们。
母后,梨儿有点疼了呢...她不由抚上隐隐作痛的那处。
夕阳的余晖早已消失不见,就如那个曾经会在自己摔伤磕伤时轻轻说着‘黎儿不疼’的人一样,永远消逝在了遥远的天际。
往事不可追。她缓缓收回视线,无甚气力地扶门而起,回里屋简单沐浴过后便躺到榻上昏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好像听到玲玉在叫她,“公子,原来你早回来了,你可吓死我了。”她刚才站在府门外的暗角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她出现,还以为她被困在西凉署了,此刻看到安然无虞的她,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好玲玉,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公子,你身子怎么这般凉?”玲玉看到她微湿的发丝,不由提高了声音,“你疯啦,竟然用冷水沐浴!”
她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模样,既心疼又着急。公子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懂得爱惜自个儿了,每次碰到有关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事,她就这样。
她顾不得再想其他,忙跑去后厨给她熬姜汤去了。
姬冥修从紫宸居出来,抬眸望向天边的一抹残红,不由想起了她。两人早晨因虎背熊腰一事不欢而散,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自她去太傅府上课以来,他就很少派人再跟着她。一来她在盛京并无危险,二来是害怕引起她的反感,平白惹她不快。
他没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在考虑她的想法,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气闷。不就跟陆放雅在墉城治理过一段时间的水患吗,他跟她相处的时间比陆放雅多多了,怎么就不见她真心诚意地夸赞过自己一回。
还大言不惭地说喜欢陆放雅。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哼...
下午不定又跑哪里厮混去了,他得去看看。
刚走上桃园小径,便见王府李管家从侧后方追将上来,身后还带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王爷,老奴有罪啊...”李管家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姬冥修微微蹙眉,不由示意他起身说话。
“王爷,您养在花房的墨牡丹无端不见了一盆。”
李管家悄悄打量了下姬冥修变化不甚明显的脸色,才继续解释道,“八日前专门照料花房的桃红不小心摔折了腿,老奴便遣了翠芽去暂时照看。也是老奴一时疏忽,那天事情刚好有点多,竟忘了跟翠芽交代一声具体的品种数目了。待老奴今日过去一看,竟发现少了一盆墨牡丹,还请王爷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