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世上到底几个池念?章羽凝忽然又清醒过来,睁眼抬头问道:“世上还有一个你吗?”
“嗯?”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又好像不是你。”章羽凝的话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可池念知道她的意思。
“都是我,只是我们之间像经历了轮回。”她抱过章羽凝的头,拥在怀里,每口呼吸都是痛。
话点到这里,章羽凝也问不下去了,还能问出什么呢?还能怎么样呢?
好像,除了认命没有法子了......
池念不愿意住院,这不是病,没有办法对症下药,有医学教授提出给她换所有器官的大胆想法,章羽凝不同意,这不是大胆,是疯狂,更像一种实验。
谁能受得了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换器官手术?这种手术没有任何胜算和把握,何况池念要受多少苦?要疼多少次才能好?
一旦开始,要永远插管,不停地接受手术,剩下的日子也只能住在ICU,不把人当人。
她不要池念剩下的日子那么埋汰,池念自己当然也不会同意,用一堆仪器搅烂自己的身体,不如体面地死去。
阳光正好,春色宜人,池念坐在轮椅,章羽凝正在和余可寻对打网球。虽是初春,她却戴着毛绒帽,穿着与季节不符合的厚衣服,最近过于体虚,很是怕冷。
一旁等待的萧长盈目光投来,忽然问:“你后悔过么?”
“后悔什么?”
“后悔以你生命之长,换她一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