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有三十两银子。但过年每位小主都要打赏下人,应酬往来,就算加上我份例年节赏赐的银子,也左不过一百多两。赏人社交绝对是杯水车薪。

最后所剩便是富察贵人送的那一匣子成色和品质都堪忧的首饰......那些并非宫中样式和制式,可以在暗地里流通,即便是失宠也可以用来给太监宫女行方便。皇上虽然无情,但绝不会动妃嫔嫁妆里的财物,倒还算有情义,只是对于我这种带不了嫁妆的穷门小户,则毫无作用。

这匣子首饰,是我最后的安全网,是万一落魄时的救命钱财,万万动不得。

人微言轻,这日子不论怎么算计,都是苦的。

琢磨了半天,我决定,还是得去眉庄那儿坐坐。皇上准她学习六宫事务,到了开春就会给她实权,若是我能在其中提上一点儿意见,或是拿捏到一些内情,没准儿就能靠着源源不断从手上过钱粮的油水而过得好些,再也不必这么守着月例过得紧巴巴的了。

咸福宫存菊堂。

冬日的下午,正厅里银炭烧得暖暖的,不像我那里,哪里分得上银炭,从来只有黑炭的。

眉庄和前些日子一样,坐在正厅里看账本,最近累的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姐姐快歇歇吧,你瞧你眼里血丝都熬出来了。”

我进来了一会儿,亲自从采月手里接过枸杞菊花茶,端到眉庄跟前。

她似乎连我进来时的通报都没听见,看见我倒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