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菊堂。
皇上和皇后在,太后许是已经被劝走了,夜深露重,也实在不能让太后这么熬着。
听闻华妃来得最早,带着曹贵人在这儿指挥江诚营救惠贵人。这出戏演得实在不错,既显得华妃贤德端惠,又能让眉庄心存感激。
甄嬛一直候在产房外面,急得根本坐不下来,满头是汗。
我细细一想,就猜到了她的路数,如今大局未定,不好就此发作,必得等到眉庄产下龙裔,皇上龙颜大悦,才能借着皇上的偏心发作起来。
听到眉庄在帷帐里头揪心地忍着喊叫,我的心仿佛也被人攥住了。
这真实感让我想起害死她的那一夜,起初恐惧占满了我的心,听说她不行了,反而多了几分欣慰和痛快,黑暗与狠毒像风暴一瞬间将所有的恐惧都赶走了,心里只剩下一种解脱般的释然:哈,她终于死了。
可这种至暗的痛快没有一会儿就变成悲凉,变成折磨,变成梦魇,变成每一次午夜梦回时惊醒的耳语。我除了借酒消愁忘记这一切,用对甄嬛的怨恨麻醉自己,别无他法。
我不敢回头,我不敢看别人,更不敢看自己......
婴儿的啼哭带着呛咳的声音,我吓得一激灵,忽然捂住嘴。
“是皇子还是公主?”
“眉姐姐怎么样了?”
皇上拉着刚出来的太医着急问询孩子,我则是拉着刚端着水盆出来的宫女问询眉庄。
“恭喜皇上!惠贵人诞下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