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方已经有了寒冬的味道。
清晨时北风袭来,让还未换上厚棉衣的早起者瑟瑟发抖。
泺南街头依旧车来人往尽显一片忙碌之象。
塑料一厂宿舍街边的早点摊,向往常一样生意火爆。
身穿油腻白大褂的大婶将一块块白面团放进油锅里,很快一根根金黄酥脆的油条漂浮上来。
那位大叔熟练地用笊篱捞起油条,放在一只台秤上。
“二斤八两,收您五块钱吧,老主顾了!”
买油条的人等着找钱的功夫说道。
大爷听说您快搬家啦?
不等大叔接话,大婶笑呵呵地说道。
“对啊,对啊,俺家的大小子工作积极上进,厂子里的新宿舍,先给了他一套三室一厅,一百多平米呢,俺们全家住进去都显空旷!”
大叔紧跟着说道。
“还是咱们厂子好啊,自从张厂长接手以后,不但不拖欠工资,还每月都发奖金呢,现在又给了这么大的房子,俺家那小子也谈了个对象,以后好日子多着呢,这都是拖了张厂长的福啊!”
旁边一个坐着吃油条的西装男子冷哼道。
“宿舍,宿舍,现在是你们的,等你家人不在厂里干了,还不立马收回,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是向我这样在机关里上班直接分房子的好!”
大叔也不生气,含笑道。
“这位同志,俺儿子在工厂确实没有你们机关单位的待遇好,可一个月下来也能拿上千块了,再说这房子只要工人干足了十年,产权就归自己了,跟分房子什么区别?”
大妈切着面团,嘴里也不闲着。
“前几天过国庆节,厂里发的那些带鱼、大黄花、还有螃蟹和大虾呢,你们单位能发这么多好东西?俺儿子虽说下力,三班倒,可有奔头啊,厂里还说将来在外地开了分厂,让他去当技术组长呢,工资得翻翻!”
西装男子被噎得无话可说,起身就落荒而逃。
大妈从后面高声喊道,“哎,同志油条加豆浆和茶叶蛋,总共一块二!”
大叔拦住大妈道,“算了,算了常客,人家下回补上就行了!”
那人急忙回头,摸出两块钱放在笸箩里,尴尬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