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个月后,宝嗔上演了一幕王者归来,顿时扭转了安魂庙的人心风向。
可没过一天,近百位黑衣巡卫悍然闯入安魂庙,带队的是府庙巡查院的一位副院主和两位筑基客卿。
跟着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
此人正是元央。别看他长得慈眉善目,但着实心黑手辣。
副院主此来,明面上是为纠察黑市不法交易。可是刚进庙,黑衣巡卫便毫不客气的封锁了库房,账房,镇魔殿等重要场所。
宝嗔很快被副院主招去叙话,而元央则异常活跃,他的住所一时间人声鼎沸,庙中众人忙不迭的登门拜访。
赵升身边立刻冷清下来,几乎没了人。
不过,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因而也不稀奇,只管闭门不出。
白天一晃而过,夜幕降临。安魂庙迅速沉寂下来,氛围变得压抑而沉重,浑然没了往日的生气。
入夜,宝嗔唤了赵升过去。
在一间密室里,赵升再见师尊之时,却发现宝嗔神情冷峻,异常阴沉的坐在石榻上。
一见徒弟到来,宝嗔便冷不丁的开口道:“三宝,为师这些年待你怎么样?”
赵升闻言心头一凛,马上满脸恭敬的回答:“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徒儿万难回报!”
宝嗔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于是又追问道:“我若是要走,你跟不跟我走?”
“师尊去哪儿,徒儿自然跟着去哪儿。”赵升脱口而出。
但话刚说完,赵升便“忍不住”色变,并急问道:“师尊,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府庙此举不怕坏了‘规矩’?他们...他们莫非要赶尽杀绝?”
赵升话里所谓“规矩”实际上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潜规则:在道庙体系中,对于权力斗争的失败者,只要认输了,选择主动退休荣养,政敌往往也不会赶尽杀绝,除非你有潜力晋升更高境界。
“哼,为师倒想主动退位让贤,但人家偏偏不给老子活路!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
宝嗔这番话,半真半假。赵升连一个字也不信。
跑路?说的轻巧!
你当天道教的道籍玉册是假的吗?
这玩意就像宗派里的魂灯,一旦入了籍,便代表着留下了神魂印记。
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教内追杀叛徒的队伍以秘法找到,根本无法逃脱追捕。
宝嗔自以为徒弟年少无知,不会知道此等机密。可他却不晓得站在对面的是一位活祖宗。
赵升心念转动,嘴上却说:“师尊,庙里如今有一帮黑狗子看守,恐怕很难悄无声息的逃走。”
宝嗔自信一笑,右手连续在石榻上按了七八下
刷!
就见石榻后的墙壁忽然十分突兀的向右横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快跟我走!”宝嗔冲赵升招了招手,然后转身钻入通道里。
赵升眸光闪烁了几下,继而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身形刚消失,石墙又悄然恢复正常,密室里已空无一人。
庆阳山十余里外有一片怪石嶙峋的乱石山,此地荒草丛生,人迹罕至。
夜深人静,蟋虫嗡鸣。
乱石山的一块三人高的大青石下面,突然无声无息的凹陷下去,宝嗔和赵升二人先后从地下钻出。
唉!
宝嗔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庆阳山,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随口喊道:“走吧!”
但在这时,耳边却听到:“等等!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
宝嗔下意识的反问回去,同时鼻子竟真的闻到了一股澹澹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