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由楚烟怎么说,温融和厉政霆之间对视着,根本就插不进去第三个人。
厉政霆的声音极轻,却透着彻骨的冷意:“温融,道歉。”
温融本就被折腾的虚弱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她强忍着双腿的颤抖,抬起头和他对峙着。
明明刚刚还抱着她这样那样极尽痴缠,哑声唤她打打的男人,现在却转头逼着自己和他的心上人道歉。
温融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到不公待遇的人不是么?
那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凭什么要道歉?
温融望向厉政霆,湿润的眼眸里逐渐染上了薄怒和恨意。
“厉政霆,想让我给她道歉?我告诉你,不可能!楚烟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偷!一个恬不知耻的窃贼!”
楚烟呜呜的哭的更伤心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哽咽的认错——
“对不起温温,我知道你是怪我在当年抢走了政霆,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想嫁给他,否则我绝对不会和他交往的,我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个朋友啊……温温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
温融闭了闭眼睛,曾经隐秘的心事被大庭广众之下凌迟剖白,还是当着她最不耻的人的面前。
太恶心了!这里的一切都太恶心了!
这里连一秒钟她都不想再待下去!
温融抱起了裙子就想离开,可却被身后的男人霸道的握住了手腕,厉政霆冷冷瞧她,带着不容决绝的强势。
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哪怕手腕处传来剧痛,她也没有屈服,一向清冷温柔的她难得的犯起了倔!
兰姨不忍心看温融被欺负,但是先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个时候越拧着来,温融就越吃亏!
兰姨连忙上前劝着:“先生,太太现在身体不适,有什么事都好好说,你不能这样粗鲁的对她啊!”
“况且,这裙子是打打母亲的留给她的,楚小姐不问自取本来就不对!”
温融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整颗心都随着这件芭蕾舞裙而七零八碎,但是身体却烈的很,丝毫不肯屈服。
厉政霆的视线牢牢盯着她,脸色冷的可怕:“温融,和楚烟道歉,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麋鹿庄园。”
看着温融的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明明她才是那个受了伤的人啊……先生真是太偏心了!
温融性子是好,平常接人待物从没有急言令色的和人红过脸,但是她的母亲,是她的逆鳞,也是她最不容侵犯的净土,她绝不会妥协!
“或者……”
“万事万物总有价码,你这条裙子多少钱?开个价我买下来。”
偌大的别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了下来,连楚烟的抽噎声都停止了。
“先生!这……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兰姨被气的两眼发昏,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先生,虽然不是个好性子的,骨子里霸道强势,但是待人接物的修养都是冒尖儿的!
只要他愿意,就没有拿不下来的人,也没有不夸赞他的!
怎么一遇到太太,每次都是针尖对麦芒的不伤不休呢?
打打这孩子,还能被他这样伤几次?
兰姨第一次觉得,上次老爷子那顿鞭子,抽的实在是太轻了。
温融的胸口压抑的起伏着,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发痛……
“要么给楚烟道歉,要么留下这件惹祸的裙子……”
啪——
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他的话,厉政霆的脸微微偏了偏,可见温融是用了全部力气。
厉政霆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发麻的右脸,意味不明的看着温融。
温融深呼吸着,双眼前雾气聚集的厉害,全身的血液一股一股的冲向大脑,逼得她几乎看不清面前人的神情。
这是妈妈留给她的东西,是最珍贵的礼物,才不是什么惹祸的裙子!
“厉政霆,你休想!想要夺走我母亲的东西,除非你一枪打死我。”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不仔细听都听不真切,好像随时都要随着壁炉处燃起的烟雾消弭于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