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却又见这人眼睛往方多病的方向轻轻一斜,跟着很快被垂敛的眼睫遮挡了去。
关河梦心中不由得有些沉重,但已经接收到了这人的暗示,便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换一只手。”
李莲花这回倒是配合地将袖子往上拉了拉,将另一边手也放了上来。
等关河梦又摸了一会儿脉,他眼睫柔柔地一扇,重新抬起来时面上既平静,又轻松地看向方多病,“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毒解不了,”
他看向关河梦,“你说是吧,关神医。”
关河梦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为什么要瞒着方多病,但他不喜弄虚作假,便只是收回了手,低垂着眼睫答道:“你不必喊我关神医,你身上的毒,我确实解不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了命。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自己也是行医的,便自行调理便是。”
得了话的李莲花这才看向方多病,目光中满是怪他非要拉着自己白跑一趟。
方多病又不是当初那个傻子,哪里会看不明白两人的眉眼官司。
他拉着椅子坐在李莲花的身边,手搭上瘦削的肩膀,将要起身的人按回了椅子,凑上前小声道:“你少来,你那点医术我还不清楚吗?”
说完又看向关河梦,“解不了毒也不要紧,此番前来除了信中说的,也是想让关神医帮着给莲花调养一下身体,总好过他如今这样,整日夜咳,白天也比几个月前瞧着更易疲劳了。”
李莲花不由得又动了动肩膀,可惜方多病的手按得很紧,他一动,还收得更紧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摸了下鼻子,目光与关河梦的一对,便很快又垂下,鸦黑的眼睫敛去了他眼中的神色,衬得他面色越发柔和。